見他點頭,夜起身舉著夜明珠在棺木四周仔細檢查,繼續道;“棺木內很幹淨,沒有蛇蟲爬過的痕跡,骨骼完整周正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四周土層幹淨,離棺木一尺處有很多昆蟲屍體,腐爛程度各異。墓穴頂層地麵沒有草木生長。”
這人的確是中毒死的,不過。。。。。這毒也太霸道了。
展博飛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看手裏的記錄,再抬頭看看夜玲瓏,再看看記錄,再看看夜玲瓏,他就這麼來來回回的看。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夜剛做的事,雖然自己大致也能做到,但他心理清楚,自己絕對做不到象她那樣細致入微。嚴謹而有條理。完全一付見慣了的熟練樣子。雖然沒見過她的容貌,但聽她說話的聲音是那麼的婉轉悅耳,看她露在外麵的雙手是那麼的細膩瑩潤,還有她的身形,雖然一直包在大鬥篷裏,但是根據自己多年閱美無數的經驗來看,也該是玲瓏有至的。明明是個妙齡女子啊,怎能做到這些?這般的坦然熟練,不驚不噪。難道她從小就和這些打交道嗎?誰會讓一個女子成天與這些為伍?年紀輕輕,她又怎會有這般才學?她到底是什麼人?目光在記錄和夜之間來回穿梭,眼神從驚訝到疑惑,從疑惑到迷茫,從迷茫到審視,從審視到欽佩,最後定格在滿滿的複雜中。(他那裏能想到,夜已經是兩世為人,在前世,身處家族利益的傾詐中,夜不得不步步為營,小心謹慎。那些在龐大利益的驅使下用盡手段的各色人等,早就讓夜習慣了腥風血雨,看淡了世態炎涼,遇事抽絲剝繭,冷靜沉著本就是她保命的倚仗,而勤學好問,博覽群書更是她身為家族繼承人的必要條件。)
正心思百轉中,忽見夜向他招手,趕緊回神,正了正臉色,問道;“驗好了嗎?有什麼發現嗎?有什麼我能做的?”聲音中有他自己沒發覺的柔和。
這會夜已經又檢查了一遍,在確定沒有遺漏後,對準原有的釘痕小心對齊棺蓋重新以內力壓緊,蓋實。聽見他問,便答道;“的確是被毒死的,但還要再查。”說著話,手卻沒停的從包袱裏拿出個罐子,往剛才自己親手拔開的土上倒了些粉末,略微攪拌,一邊將和好的土鋪在棺蓋上一邊繼續道;“照剛才的樣子,把墓埋上,記得要一層一層的埋,由裏向外,順序別亂了。”一切停當,夜這才站直了身子,向後展了展手臂。她現在很累,急需要休息。
“既然是被毒死的,證明姓顧的沒說假話,我們還有追查的必要嗎?”
“單就我們現在知道的這些,隻能說明有追查的必要,至於顧有德說的是真話還假話,要等查明白了才知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夜收好剛才記錄的卷宗對還在努力往墓上填土的展博飛道;“有什麼事,午後再來找我。”話音剛落,人已在十丈開外。不同於來時的飄渺詭異,去時的身影看上去無比的輕靈曼妙。
“我能要求一塊走嗎?”望著已經遠去的身影,展博飛不現實的喃喃著,一邊繼續揮舞鐵鍬,一邊繼續幻想自己正在埋葬一個穿著黑色鬥篷名叫夜玲瓏的女人。隻不過在他心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已經隱隱開始期待這個午後了。是午飯之後還是午睡之後呢?在想不出答案的情況下,展博飛采用了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會讓別人知道的解疑方法。他填一塊土嘴裏念叨一句‘午飯’,再填一塊土念叨一句‘午睡’,如此反複,等他填完最後一塊土的時候,嘴裏念出的是。。。。。‘午睡’。
當天下午,展博飛再次出現在夜玲瓏房門口的時間是。。。。。午飯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