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沒記錯,我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見他高興,還以為是與好友重逢,心中暢快,所以才見誰都覺得歡喜呢。”
“你見過這個東西嗎?”夜從懷裏掏出一塊血紅色的玉佩,遞到王老爺麵前讓他辨認.
“這是當年我女婿送給我女兒的媒訂之物。”王老爺拿這玉仔細看了半天,又疑道;“此物怎會在姑娘手中?”
“你確定是媒訂之物?不是後來才有的?”夜收回玉石問道。
“怎麼會錯,自己女兒成親的東西,怎麼會記錯?”
“好,你外孫女五歲生日那天,你可去了?”
“當然去了。”王老爺道,又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悲從中來,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連聲道;“本來高高興興的事,誰想到會出那樣的事情,唉,隻可憐了我那苦命的女兒,女婿,還有我那剛滿五歲的外孫女啊。嗚。。。。嗚。。。。”說罷又是一連聲的哭起來。
夜聽他哭的淒慘,雖有些不耐,但想到他遭逢巨變,思女情切,竟也不好多說什麼,可要問的還是得繼續問下去,抬眼給旁邊一直坐著沒出聲的厲雲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安撫一下王老爺。
厲雲飛在旁邊坐了半天,也聽了半天,隱約也覺得那裏不對,但一時又想不明白是那裏出了錯,正出神時,見夜對他使眼色,便也隻好倒了杯茶,遞給王老爺,輕聲道;“老丈,別傷心了,喝口水,緩緩神。”等王老爺道謝接茶喝了,才又坐了回去。
“你還記得你外孫女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嗎?”夜見他情緒穩定了,才又開始問話。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那樣傷心的事,隻怕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
“好,你把當夜的事仔仔細細的說給我聽,越詳細越好,萬不可有絲毫差錯。”
“好。我說。”反正已經說到這裏了,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王老爺繼續回憶道;“那夜我去到女婿家中的時候,有很多人已經到了,女兒很高興,一直陪著自己,後來還是女婿心疼女兒還孩子,怕她們累著,才送她們回去休息,當時我還覺得十分的安慰,覺得女兒終於算是苦盡甘來了。女婿很高興,和他那個顧姓好友一直不停的給大家敬酒,他二人也喝了不少,那個顧姓好友好象酒量不是很好,沒喝幾杯子就已經滿臉通紅了,女婿還笑話他說;‘你還是個練武之人呢,酒量怎麼這麼差?’那人急了,說自己酒量絕對不差,還抱著個酒壇子要和女婿拚酒,他真是喝多了,腳底下跌跌撞撞的,手一抖就把酒都潑到女婿身上了,女婿當時就大笑,笑話他酒量不好還要逞能,說著就要讓人扶他去休息,誰知道,那人是個撅脾氣,死活就是不肯走,直說一定要不醉不歸。女婿他看堅持也就沒說什麼,隻交代了一聲就自己回去房間換衣服,臨走還讓我幫著照看照看,說是別冷落了上門的客人,我答應了,他才去的,誰知道他這一去就再沒回來了。沒過多久,就有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出來說,女婿死了,我們當時就全蒙了,還是那個顧姓朋友最先清醒過來,直說可能是喝多了,給嗆著了,不會有事,讓大家一塊都去看看,大家當時都沒了主意,也就都跟著去了,進了房間,見女婿就那麼躺在地上,卻沒看見我女兒,大家七手八腳的去扶我女婿,才發現真的是死了,那顧姓朋友一聽說人真的死了,當時就急的吐了血,說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去了,當下就問在那房中伺候的丫鬟,那丫鬟說,女婿進門換衣服,說口渴,喝了杯水就倒地上了。那人就趕緊讓人拿了銀針去探茶壺,結果是沒毒的,後來又拿過杯子,一探,原來杯子裏是有毒的。那人見這樣便直說事情有蹊蹺,讓人去找我女兒,找了好一陣才從花園裏找到,我女兒回來時隻說是走在路上不知怎麼就暈過去了。那顧姓友人,堅持我女婿死的蹊蹺,說一定要查出真凶,讓人關了門,不許眾人回家,大家見出了這樣的事,那姓顧的又急的吐了血,雖覺得心裏不舒服,但想來他是友人卒亡,心中悲痛,也就不好再反對,大家隻好都先住下。第二天等我們都起來了,還沒見我女兒出來,大家起疑,就讓人去叫,可去的人回說,我女兒在房裏就是不應門,大家怕她想不開,尋了短見,就全都去找她,果然怎麼叫門都不開,還是那姓顧的抬腿揣開了房門衝了進去,可誰知。。。。誰知。。。。唉。。。。”王老爺說到這裏突然停住,重重的歎了口氣,不再說下去了。
“結果大家都知道,你想瞞也瞞不住,隻管將當時的情況說出來就是了。”夜見他不說話,心知他是說不出口,便很不留情麵的讓他繼續往下說。
“好吧。我說。”王老爺想想也是,這事大家都知道了,自己是瞞不住的,況且這女鬼樣的人好象有沒什麼耐心,到底還是害怕的,便接著說道;“等我們進得門去,看見我女兒和她小叔赤身躺在床上,正睡的很沉,大家都進去了還沒醒,那顧姓人見這情形十分惱怒,上前狠推了一陣才將他們推醒。他們醒來後都被嚇暈了,傻愣愣的都不說話,那顧姓人怒聲問是怎麼回事,見他們不說,就又問平時伺候我女兒的丫鬟小紅,小紅見已經瞞不過去了,才老實說了出來,說是我女兒因為氣惱女婿常年在外,就與自己小叔多有來往。前些日子,我女兒讓她去買了包耗子藥,說是屋子裏有老鼠,誰知道這藥竟都進了我女婿的肚子。聽她這麼說,那顧姓人隻是不信,說知道我女兒賢德,定是被人陷害,可是問我女兒,他們兩個又癡癡呆呆的什麼都不說。大家在屋子裏搜檢,找到了一個紙包,打開一看,裏麵的藥已經全都沒了,聞聞味道和杯子裏的味道一樣,這才坐實了我女兒的罪名,但那顧姓人卻說相信我女兒的清白,要報官府再查,大家這才想起官府這茬,於是大家就一起將人送去了官府,當時的知府老爺和我女婿是好友,隻是那幾日剛好有事不在,官府的人隻好先行將我女兒和她小叔收了監。誰知道第二天就有人來報說我女兒在牢裏撞牆自盡了,我們趕去一下,我女兒滿頭是血的躺在那裏,有人來查驗說的確是撞牆自盡的,唉,我那苦命的女兒啊,我是決計不相信她會與人私通的,想是因為羞憤才會想不開,後來聽說她小叔也自盡了,再後來我的外孫女又被李家的老管家給偷帶走了。好好的一家人,就這麼完了。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可憐我們老兩口就這麼一個獨女,原想著找了個能幹女婿老來有靠,誰知道會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嗚。。。。。”說完又哭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