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著身軀沉入冰涼湖底。周圍渲染開縷縷鮮紅。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因為殺戮而如此興奮?剛才自己甚至有食肉飲血的衝動。差一點,就差一點,自己險些殺了那些無辜的家奴仆役。怎麼會變的如此可怕?“那些人該死,我沒錯。”迷亂著在水底不停揉搓著身上沾滿鮮血的衣裙。她想清洗的不僅僅隻是衣服。洗不掉啊,怎麼都洗不掉,力道太猛,衣服都被她揉爛了。崩潰的衝出湖底。半空中反身向下,用盡所有力氣打向水麵那猙獰倒影。“不,這不是我,不是。”空洞的隨著巨大水花跌回湖中。流雲,翼,妖孽,快回來吧。猶如破布玩偶,一片淺紅飄於水上。
黎明第一縷曙光投向樹林,悠揚琴音掠過湖麵。空靈妙音仿佛能夠洗滌人的靈魂。是誰?失魂的身軀向著琴聲靠近。趴上岸邊頭枕岩石,這曲子真美啊。夜終於平靜下來。
“你是誰?”琴聲停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冷談清透的聲音;“汙穢之人,離開這裏。”
汙,穢,之,人?是說自己嗎?低頭打量了下自己,是夠髒的。滿身的泥濘,衣衫破爛不堪,也難怪遭人厭棄。抬頭看向那個撫琴之人。夜唯一能想到的就隻有兩個字‘幹淨’。不同與流雲的飄逸出塵,眼前的男子給人一種‘菩提本無樹’的感覺。連夜看見他都有些自慚形穢。神仙下凡?
仰頭看看天,夜莫名其妙的問出一句;“很寂寞吧。”神魔都是寂寞的不是嗎?
“憑你也想來勾引我?”淺淺譏諷帶出一絲嘲弄。估計這人是經常被人勾引,見怪不怪了。
再早一個時辰,這人的態度就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不過,夜現在不想殺人。心平氣和繼續問道;“這曲子很好聽,叫什麼名字。”感覺這曲子有滌魂的作用,或者對自己能有所幫助。
沒有回答夜的問題,那人抱起瑤琴就走,如避蛇蠍的厭惡表情盡顯無疑。
還真是個愛幹淨的人呢。搖搖頭不以為意的起身輕笑。萬物皆有緣法,強求不得。今日能得他一曲滌魂也是自己的機緣。可見天不絕我,一切都還來的急。想通了什麼似的,夜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精神飽滿的縱身躍上樹梢,她很久都沒這麼輕鬆過了。
回到王府,將自己徹底清理妥當。難得的輕鬆心情讓她有認真裝扮自己的興致。流動著七彩珠光的煙紗雪裳已經被她棄置很久了。這會兒又翻了出來換上。高高束起頂上青絲,水晶流蘇在發際輕搖。很好,事實上,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不是嗎?
“攬月,昨天抓回來的人呢?”舉著蓋碗輕撥茶沫,該是幹活的時候了。
“回主子,奴婢已經將您扔出來的人分開關了。老弱婦孺和一般雜役都關在下人房裏。幾個殺手頭目關在地窖裏。因為不知道主子是打算隻咱們自己審,還是送官府審,所以沒用刑。”恭順回話,攬月是夜身邊的人,向來能很好的領會夜的意圖。
“恩,先把人送去刑部,找幾個自己人看好。記得告訴刑部,就說這幾個人是重犯,沒我的話,任何人都不許接近。”咽下口茶,想起什麼又道;“那些無關人等,你再仔細盤查一遍,沒問題的話就送去王府別院照舊做事,隻是要看住了,不許他們和外人來往。等事情結束後若有想走的,多給些銀錢,放了就是。”
“是,奴婢知道了。主子昨晚受了累,今天還去早朝嗎?不如就別去了。”
“去,讓來接的人在外麵等著,我吃了早飯就去。”夜長夢多,還是要早些彙同刑部提審人犯
知道夜抓了殺手組織的幾個頭目,皇帝高興的用最快速度結束早朝。他要親審那幾個多次刺殺弟弟的混蛋。因為事關機密,所以皇帝,夜,還有刑部幾個官員是在刑部大牢裏審訊犯人的。
這個血手盟的確很有一套,夜一共抓了六個人。按照皇帝的意思,是一個一個單獨提審的。鞭打鐵烙,這些人居然嘴硬的很,問了半天死抗著什麼都不說。敖不過刑了就直接咬舌頭自盡。連著死了三個。看這形勢再這樣下去是不行了,搞不好一個活口都剩不下。
“把剩下的三個都帶上來。”再不換個問法,這六個非全被玩死不可,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了?
“夜卿家可是有辦法了?”自從那次之後皇帝對夜的稱呼就從‘愛卿’變成了‘夜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