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說的其實沒錯。靈霄女神是千百年的神話,而自己被世人認定為女神。權利和義務從來都是相等的。不管原因為何,自己一直以來的確都未抗拒過女神名號所帶來的尊容和便利。也就是說自己確有義務履行女神應盡的職責。至少不能讓這片大陸上的百姓因為她床上的人不夠而打起來。說到底,這次的事件是因為她要找寶寶而起。妖孽即便有錯也不過順水推舟罷了。西聖!惱恨歸惱恨,但若換個立場想,她若是西皇,為了本國利益,見此局勢不插一腳進來才真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天下百姓。
一行人過了曉楓徑,繞開敘霞廳。看過荷葉賞罷奇石,最後落定在一處九曲橋前。女帝春風滿麵指向湖心亭道;“前麵是爽意軒,上次朕得了盆翡翠竹就擺在裏麵。進去看看?”
“好。”夜點頭,任女帝挽著她踏上漢白玉橋麵準備去看看那個什麼竹。心裏其實也嘀咕。
“你……”白衣從後麵伸手拉住夜,表情很明顯是不想她進去。他望向湖心亭的目光很敵意。
“怎麼?塵兒有話要說?”女帝鳳目一掃威嚴盡顯。
“我……”白衣猶豫再三,顧慮到自己的立場便咬牙鬆手道;“沒事。”
大家都往湖心亭去,九曲橋剛走一半,白衣忍不住了。閃身攔在夜前麵;“換個地方轉吧。”
夜沒吱聲,說話的還是女帝。聲色中已帶了不悅;“塵兒如不喜歡便去他處走走吧。”
“我……沒事。”開玩笑,去別處走走。怎麼可能。退回去,跟著隊伍繼續走。
快到亭外了,有宮女上前準備推門。白衣再出言道;“寶寶都丟了,還玩什麼?回吧。”
“離塵,朕念你是……”女帝徹底不爽了,下決心想先轟走他再說。
這回不讓她說話的是一直沒開口的夜。“陛下,我們去看看那竹子吧。”唉,政治。
翡翠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軒中正在畫竹的人。看著象畫兒似的人物,很有幾分暖玉生煙的味道。也是一身的白,乖順神態讓人聯想到小型哺乳類動物。例如兔子鬆鼠等。夜等人進去的時候他正揮筆勾畫竹葉。專注程度到也有摸有樣。微蹙眉,低顎首,一筆一畫寫意風流。
約莫夜欣賞夠美人繪竹圖了。女帝這才輕咳幾聲,指示屋中人可以開始下一場了。
“陛下!”仿佛很吃驚,忙放下筆撩衣跪倒;“宮沂叩見吾皇萬歲。不知陛下駕到罪該萬死。”
“嗯。”沒讓他起來,隻向夜介紹道;“這是宮家的幺子宮沂。妹妹該知道南月宮家吧。”
“是揚威將軍的後人?”夜還真聽說過宮家,那是南月數一數二的豪門氏族。宮家世代忠良剛正不阿。門下子弟個個謙虛守禮品行端正。宮家於南月,就有那麼點揚家於北宋的意思。所以夜對宮家也是很尊重的。所以言語間便帶出一絲溫和笑意;“宮家五世同堂福澤深厚。忠,信,義,禮,德,代代好俊才。看他年紀該是禮字輩……”忽然說不下去了。這人名字裏隻有個沂字。世家大族最講究長幼有續,更何況是宮家這樣有根有源的家門。怎麼可能會有……裏麵該是有故事的吧。
夜出於對宮家的尊重而沒把話說全。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她在疑惑什麼。宮沂把頭垂的很低看不見表情。白衣則雙眉緊鎖隱有怒意。以他對南月的熟悉程度當然知道這宮沂是怎麼回事。女帝過分了。
“不錯。玄機閣果然名不虛傳。”女帝毫不掩飾其對玄機閣的讚賞。果然是不能讓黑耀獨大的。對宮沂使眼色吩咐道;“宮沂,在朕身邊的便是靈霄女神。快來見過。”
“是。宮沂領旨。”衝女帝磕個頭,然後又挪到夜麵前端正跪好。額頭碰地字字清晰道;“南月揚威將軍後人宮沂,拜見靈霄女神。宮沂有幸得沐神威,請受宮沂一拜。”頭磕的也很漂亮。
這就是女帝係好了絲帶要打包送給自己的禮物嗎?還真是花了心思的。一般對付男人才用這招吧。南月由女帝統治,看來這裏女性的地位提高的可不止一步兩步而已。那她現在該怎麼辦?笑納?怎麼可能,就衝那地獄岩漿她也笑不起來啊。拒絕?剛才女帝的話可還言尤在耳。而且她也很討厭為一已私欲而任意妄為的做法。動嘴說人的時候可是振振有辭。人總要律己更嚴些才對。為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