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梟連眼皮都沒有抬，就淡淡得說了句，一個人待在禪房裏無聊，出來走走正常的，女人麼——方向感差，把自己弄丟了都有可能。
聽他這麼一說，龔一斐也就不出聲了，開了陶爐煮水，“幹爹，我帶了點熟普洱，給您來一泡？”
“你帶女人來了？”鳳九爺看了一眼今梟，“這佛門清淨地……”
“是保姆。”今梟直接懟了一句。
鳳九爺沒有再出聲，就站了起來，“老五，紅顏禍水，你這個人又容易動情……”
“幹爹，我是男人，不是聖人。”他喝下了茶，“老七，這茶你沒有泡好。”
“五哥，我不擅長。”
“你泡茶的時候，少了定性。”他也站了起來，“我困了，先回去了。”
鳳九爺也沒有挽留，說了句，明天自己要去聽早課，也回自己房間睡了。
龔一斐在跟在今梟的後麵走出了禪茶房，“五哥，幹爹好像不待見你帶小孟來。”
“我身邊的每個女人，他都不待見。”今梟摸了摸了下巴，“你剛才在哪兒看到孟寒的？”
龔一斐用手一指，“就前麵那個小路口，一閃而過，但我不敢確認。”
“估計看大殿的法事去了。”今梟自言自語，“明天早點叫我，我也去聽聽早課。”
“怕五哥你不習慣。”
“那麼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還怕打坐？”他看看正中天的月色，“但願人長久，千裏……”
“五哥，七弟直言，你太性情之中，不然，你不會到現在還想著蘭小姐。”
“別提她。”今梟停下了腳步，“我與她，早已相忘於此世此生。”隻覺得傷口又在隱隱作痛，撕扯著記憶中最不願意倒帶的畫麵。
“我回去了。”他扔下了一句話，也扔下了龔一斐。
禪房裏靜靜地，推開門就看見孟寒坐在桌前抄經，燈光可能不是太明亮，她或許又有些近視眼，正眯著眼睛看著經書的字。
今梟走了過去，伸手貼在她的臉上，怎麼還不睡？不早了。
孟寒放下了筆，抬起了頭，眼波是溫柔與嫻婉，“這裏洗澡的熱水要自己燒，我燒好了，等你回來。”
“這麼賢惠？”他笑了，脫了外套，看著她抄的經文，“等下我來抄點，你再燒點開水，我在幹爹那裏拿了點好茶。”
“好。”孟寒活動了一下筋骨，幾日來馬不停蹄的奔波，還是有些倦感，“我來燒水。五爺會泡茶？”
“我是高級評茶員……”他走進了這個禪房的小隔間，“你會什麼？”
“在五爺眼裏，我會的那些，什麼都算不上。”
“會陪我睡覺就行。”他邪惡的笑著，“我去洗澡了。”
今梟從小隔間裏出來後，就說，這樣洗澡還真不習慣，我們明天就回酒店。他坐了下來，拿起了桌上的筆，筆尖一抖，一行漂亮的字就呈現在紙上。
孟寒不由輕輕驚歎，這是一手不多見瘦金體，“好漂亮的字，這是徽宗皇帝獨創的字體，鋒芒畢露，自成一派。”
“我已經收斂了很多。”他坐在了小幾前，開始泡茶，一縷細細的水自壺嘴而下，衝入一把上好的朱雀泥壺中，他神定自若，隻是在泡茶，坐在對麵的孟寒還是能感受到她強大的氣場。茶香氤氳中，她著著他，端起了麵前的茶盅。
“女孩子不要翹蘭花指。”他估摸著她是故意裝了斯文，“喝茶就是喝茶，越簡單越好。”
“為什麼不能翹蘭花指？”她好奇，“有什麼說法麼？”
“在古代，隻有戲子和青樓女子才翹蘭花指。”
“真的？”
“當然。”他又為她續了茶，頓了幾秒鍾，他臉色一板，“你剛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