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黃浩那晚冒著雨等在張夢潔樓下之後,已經過去十幾天了,聽江媚說他回去的第二天就大病了一場,病好後就搬去他家人在市裏買的房子裏住了。在他病的那段時間,潭憶連總是不在宿舍,即使在宿舍也很不經意的躲避著江媚和張夢潔兩人,江媚透露她經常去黃浩的宿舍照顧他,張夢潔聽後,心裏才有一絲的安慰。
這天潭憶連從外麵回來,滿臉的沮喪,穿過走廊就聽到裏麵一陣笑聲。
原來顧雲錦和秦書華早早就來了,江媚和張夢潔拚著椅子並排坐在一張桌子前,一臉好奇的看著玻璃裏的小烏龜,那烏龜正伸著笨笨的爪子奮力往上爬,每次都滑來,極是可愛,張夢潔就伸手想助它爬,顧雲錦見了,忙道:“小心,雖是小烏龜,但被咬到還是會痛的。”張夢潔嚇了一跳,笑道:“烏龜會咬人麼?這樣惹人憐愛。”那烏龜一次次向上爬有一次次摔下去,張夢潔大著膽子用手去捏它的身體,顧雲錦嘿的一聲,嚇得她把手往回一縮,看江媚他們哈哈大笑,才知道顧雲錦是故意嚇她,張夢潔將他的手腕一推,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壞。”身子一扭剛想嗔他幾句,就看到從門口進來的潭憶連,忙含著笑問道:“憶連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潭憶連笑著向他們道:“吃過了,在做什麼呢?笑得那麼開心。”答應著往書桌上坐,雙手忙著整理散落在桌子上的課本。
張夢潔見她雖笑著,但眼睛裏流露出疲累和淡淡的愁緒,就對顧雲錦他們說:“校外新開了家甜品店,不知道味道如何,我們去試試?”
江媚素知她不喜歡甜冷的食物,這時候說要去,肯定是回避潭憶連的緣故,也站起來,笑著對秦書華道:“一起去吧,我也許久沒有吃甜品了。”秦書華笑著寵愛地說了句:“小饞貓”。
熱鬧的宿舍突然安靜了,忙亂的手停下來,潭憶連怔怔的看著手裏拿的一本《人間四月天》,一陣鑽心的委屈往心裏湧,爬上床,捂著被子“嗚嗚”的哭了。破碎而壓抑,人間四月天,她難道不像得不到徐誌摩的愛的陸小曼嗎?人生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情,百般的討好,卻換來他的一句:別再來,我不愛你,是絕不會愛。絕情而冷漠的話語,刺得她心裏疼痛,這種疼痛隨著血液漫到四肢百骨,他這個人竟然連一分念想都不給她留,如果換了張夢潔,他又是另外一種態度了吧!想到這裏,潭憶連不由得悲從中來,好一陣嗚咽才壓下心頭憤發而出的悲傷。
這些天張夢潔心裏都不太痛快,由於她經常幫一些雜誌寫些東西,偶爾也向顧雲錦抱怨,顧雲錦不疑其它,以為她要趕稿子壓力大,故而百般討她歡心,常常為博她一笑,做出許多傻事。剛出了宿舍樓不遠,張夢潔就說不想去了,江媚理解地說:“你們去別處吧,我正想和秦書華單獨聊聊,老被你們煩。”
張夢潔一笑,拉著顧雲錦就走向叉路旁邊的涼亭,亭子裏很是涼爽,兩旁的花木鬱鬱蔥蔥,邊上擺著紅紅綠綠的花,也叫不出名字,倒是亭子四角都分別擺著一盆上好的茉莉花,清香異常。張夢潔盯著一株茉莉花發愣,顧雲錦就從背後環著她,氣息吐在她的耳後,一陣的酥麻直透心裏,他輕聲問:“在想什麼呢?這樣出神!餓了嗎?想吃什麼?”
張夢潔轉過身麵對他,紅著臉抱著他的腰搖搖頭,見他一臉的殷勤,就笑道:“賓陽的酸粉。”賓陽離這裏有三個多鍾的車程,她這話有開玩笑的意思,他豈會不知,卻拉著她的手往學校的停車場走。張夢潔知道他有一輛進口的越野車,是家裏人買給他的,但是從來沒有坐過,見他徑直走向車庫去,隻得連聲說不去了,他卻笑著不理會
直到車子奔跑在去賓陽的路上,張夢潔還是有點恍惚,傻笑著看向他,從她的視角隻能看到他半邊的側臉,俊逸的側臉,脫俗出塵的氣韻,認真的開著車更顯得別有一番魅力。微笑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到顧雲錦輕撫著她的臉,才睡眼惺忪的醒來,車子已停在了一個賓陽酸粉的攤位旁,他溫言問:“醒了,空調冷嗎?”張夢潔搖頭說:“不冷,到了嗎?”他點頭,轉過臉看她:“開了那麼久的車,小妞不賞爺一個吻嗎?”
她心中柔情萬千,傾身過去吻了他的臉頰,他卻扶著她的臉吻了下去,許久才放開,她的呼吸有點紊亂,雙頰滾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臉偎依在他的胸口,聽到他的心“咚咚咚”強烈的跳動著,如同一曲美妙的音樂。她聲音柔柔的,像燕子一樣呢喃:“雲錦,我喜歡你。”他輕輕撫著她的頭發,呼吸溫熱的拂著她的臉。一臉溫潤地說:“夢潔,我愛你。想和你一起白頭到老,想看到你什麼時候有白發,什麼時候掉牙齒,白發蒼蒼時你仍然對我說這輩子和我在一起不後悔。這輩子我顧雲錦隻要張夢潔,一生不負卿。”
攤子極是簡陋,粉卻很好吃。他們吃完了,又打包了幾份回去,坐進車子,張夢潔心裏好笑,道:“這麼遠跑來吃粉,真是傻氣,回去江媚她們不知怎麼樣取笑呢!”
他一手幫她係好安全帶,一手輕撫她的臉笑說:“和你一起,我就淨想做傻事,智商都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