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從你那回來以後,葉楚歌瘋了。”
以貝對他眨眨眼,好像在說這事與我無關。
言阡墨無奈,頭更痛了,腹誹道裝什麼無辜?!
“開始幾天是自殘,刀子剪子被收走後就砸花瓶找玻璃碎渣,家裏能用上的尖銳物器他都不放過。後來,他母親沒轍了就把葉楚歌關到一間空屋,送飯菜的碗盤都是塑料做的,就怕他再做出什麼事來。也許是知道走不了,他開始不吃不喝,期間我也去看過他一次,從小窗口往裏看,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我沒進去。但後來的一個星期,聽說他又變得正常了……”
“正常?”以貝聽著聽著,抬眼望天,“那糟了,以他的精神狀態,正常才是反常。”
“恩。”言阡墨點點頭,“伯母可沒想那麼多,隻當兒子是轉過彎了,肯吃肯睡,人沒那麼消瘦了。她便逐漸放鬆了警惕,而後來……”
“逃了?”從他的字裏行間以貝隱約猜到了一個答案。
言阡墨挑挑眉,算是承認,良久,望著煙灰缸中未燃盡的零星火光發呆。半響,才動了動嘴:
“他其實是愛的,而且……是深愛。”
“就算以愛之名,但不管是肉體出軌還是精神出軌,另一方都不會好受吧?”顯然不太讚同他的解釋,以貝略帶諷刺的回擊。
“他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沒有否認也沒有表態,言阡墨扔下最後一個字後,好像言盡於此一般,驀地起身向門口走去。
以貝歪頭,眼睛隨著他的步伐遊移,“你指什麼?”潛意識裏,她覺得言阡墨所說的錯誤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背叛。
轉動門把的手定住了,門開到一半,手掌微微握緊,背對著以貝緩緩說道:
“太在乎……所以看不清。”
那一秒,屋內瞬間又落入巨大的寂靜中,像一張天羅地網讓人無處可逃。在他快要離開的一霎那,以貝對著他的背影幾乎喊了出來,“那我想知道,他的感情當真這麼純粹嗎?”
在出事之後,她不止一次想,他們之間身份地位都相差那麼多,按道理說是連巧遇的機會都沒有的,怎麼突然就相愛了呢?天底下,不是一切所謂的愛情都是單純的。
她最討厭把愛情用來揮霍的人,總是做得那麼理所當然,錯得如此理直氣壯。
“重要嗎?”言阡墨轉身,眉頭有些緊,“有些事看重過程,有些事結果或許更重要,我隻能告訴你,如果這就是他們的結果,那葉楚歌在這個句點之內所付出的所有真心同沈銘馨一樣,都收不回來了。”
“他遊戲人生近三十年,這次他是把一輩子的真心真情都給了一個人……”停頓了一下,話鋒陡轉,低低的在半空中盤旋,“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平日裏玩得很瘋?”
以貝低頭看手指,不置可否。
“我記得你說過,你玩不起,所以會怕會抗拒是嗎?但並不是這樣,是人都會有感情,也許這種感情的來源與去處都各不相同,但這確確實實是支持他們走下去的東西。”
“我們也是同樣的,除了吃、喝、睡這些最基本維持生命的事物之外總需要些其他看不見的東西才能走得更遠,也許感情就是其中一種無形的精神支撐。我們不是不懂,而是……從來沒遇到過讓我們能去懂的人……”
“……而葉楚歌是我們之間第一個懂得的,最後卻還是失去了,因為心沒有了,所以他現寧願在撞得頭破血流都要去尋找這個能讓他活下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