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幾日來在論壇上與“田原牧哥”等人爭論,頗過慮了,有些疲乏,昨晚便擬早睡。豈知哪裏睡得著,腦裏隻是不斷徘徊寶玉所發蘇曼殊的詩句。自己所發蒼央嘉措的詩句亦時時縈繞,兩相交織,直如放電影一般。兩詩正揮之不去,不防蒼央嘉措和蘇曼殊的其他詩句又如潮水般湧來。如此這般,也不知何時方淺淺睡去。
早上起來,隻覺心裏沉沉的,動不動地,眼淚就要掉下來。坐在辦公室裏,也懶懶地不想做事。“塵慮縈心懶撫七弦綠綺,霜華滿鬢羞看百煉青銅”,茫然四顧中,幼時念過的《聲律啟蒙》中的句子不知不覺地跳出來。此時“塵慮縈心”,諸事隻是“懶撫”,待得“霜華滿鬢”時,豈一個“羞看百煉青銅”了得?
呆了半晌,終定下心來,打開朋友圈,一看,寶玉又更新了一條記錄,是曬他的幾幅攝影作品,卻並未回複我昨日之詩。
難道寶玉真個“縱有歡腸已似冰”了?這卻是為何?心裏一沉,掉下淚來。淚水朦朧中,給寶玉寫了一條微@信道:“小女子有一事不解,公子錦衣玉食,萬人稱羨,何以竟縱有歡腸已似冰了?”看了一下,刪了重寫道:“猶記得公子幼時,嚐言姐妹們死了,公子便當和尚去。今公子既已成”行雲流水一孤僧“,敢問,哪位姐妹死了?”讀了兩遍,見沒有錯漏,發了出去。
因想上班時間,寶玉未必立即看到或立便回複,便退出去瀏覽“金陵媒體夜話”。壇上依冷清,隻新增了三個廣告帖,有四個人在線。便欲在前日所轉的兩帖後發幾個跟帖,也好為壇子增加些許人氣。豈料一找,兩帖蹤影全無,顯見得,又被刪了。
看著滿屏的雞零狗碎和一片冷落,想某些人還真“有所為有所不為”啊。不覺由氣悶轉為冷笑,想,由它去吧,此等之人,有何必要與之為伍!
便轉回微@信裏,卻見寶玉已回複了,道:“並無姐妹仙去,亦無”行雲流水一孤僧“,請姑娘切勿多心。小生信手亂轉,令姑娘受驚了,望姑娘恕罪!”並附了一個誠惶誠恐叩頭如搗蒜的表情。
我回道:“禪心一任蛾眉妒,佛說原來怨是親。雨笠煙蓑歸去也,與人無怨亦無嗔。昨兒小女子將蒼央嘉措的詩回了公子,公子如何不將此詩回贈小女子呢?也是蘇曼殊的詩呢。”
寶玉“冷汗”道:“愚兄該死,一則隨手亂轉令妹妹憂心,二則怠慢妹妹不予回複。好妹妹,千萬饒恕愚兄這次,下次再不敢了。”
緊跟著又道:“愚兄焉敢賣弄禪心,可記得少時妹妹問我”至貴者`寶'',至堅者`玉''。爾有何貴?爾有何堅?“我不能答否?蘇曼殊之詩,愚兄一時興起而已,並無弦外之音。妹妹切勿多心,傷了身體,令人擔心。”仍附了誠惶誠恐叩頭如搗蒜的表情。
一下便笑起起來,想了一下,回道:“公子可知有一”金陵媒體夜話“論壇否?”
寶玉回道:“不知。有何見教?”
我道:“公子舉薦與小女子的《放屁的辯證法》,在此論壇圓寂了。”
寶玉道:“願聞其詳。”
我便將事情原委告知寶玉,又將與諸人爭論之帖截圖與他。
過了一會,寶玉“偷笑”道:“好個伶牙利齒,此真吾林妹妹也!”
我“流汗”道:“吾豈愛伶牙利齒也?吾不得以矣!”
寶玉“讚”了一個道:“妹妹心懷熱血,又兼才高一籌,猶鶴之立於雞群,木之秀於群林,焉得不被追殺!”
我發了一個“吐血”的表情。
寶玉道:“妹妹之芳諱”丁香結“,敢問是來自”一個結著愁怨的姑娘“還是?”
我道:“丁香結子芙蓉絛,不係明珠係寶刀。”
寶玉“大笑”讚道:“何事文武立朝綱,不及閨中林四娘。此林姑娘之謂也。”
我發了個“囧”的表情。
寶玉跟著“正色”道:“隻是,愚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雀躍”道:“公子有以教我,小女子求之不得。”
寶玉道:“妹妹可聽過”情商“一詞?”
我“冷汗”道:“不曾聽過。請教。”
寶玉“戴墨鏡耍酷”道:“妹妹可有感覺,這小小一方論壇,其實並非如此簡單,乃是一個單位,甚而一個國家之縮影?”
我沉吟了下,道:“是。”
滿心期待等寶玉下文,豈料過了好久,寶玉方抱歉回道:“何為”情商“,請妹妹先請教萬能的度娘。愚兄馬上有一事要忙,待閑了再與妹妹探討,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