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裏,幾年前還是個窮迫少年之時,被水家收養。
當年的一個勇猛大將,一個第一才女。
出自水家夫婦手下的喬木裏自然文武雙全,卓爾不凡。喬木裏名滿天下,雲遊各國,四處經商。
近日,才重回鳳鳴。
水清淺站立在馬車前,帶著笑意。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拉開了車簾子,一襲淡藍色身影出現在了水清淺麵前。
冰藍的上好絲綢,光亮華麗的柔緞的錦衣下,身材挺秀高頎。
深色墨發,未綰未係披散在身後,細長溫和的雙眼清澈柔和,唇邊總是帶著一抹弧度,透著笑意,宛如春風般,讓人感覺很舒服。
他就是喬木裏,溫文爾雅,高雅出塵。
麵上溫潤如玉,能夠在短短幾年間絕華,富貴天下,內心又是怎樣的精明。
喬木裏透過半透明的簾子,看得出眼前的女子姿色不淺。
隻是這般近距離瞧著,反而見之親切。
一件錦織長裙,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丁零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墨綠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清麗無比。
一雙杏眼,湛湛有神,修眉端鼻下的朱唇微微含笑,那般神態,像,像極了。
“上車吧”
喬木裏收下心中的微震,看了水清淺一眼。
鎮定自若,泰然處之。
腳步輕緩,氣息平和。
看著喬木裏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疑慮和他手裏那血紅色的折扇,水清淺眸光一沉,
。“多謝喬公子手下留情了”
喬木裏手中的那把扇子,可並不簡單,出自天下第一莊。
千年寒鐵為骨,百年血絲為線。
本該是千斤之沉,可到了喬木裏手中,便輕如棉絮,殺人無影。
此扇喚為紅袖,一出便見血,見血必封喉。
在紅袖攻擊範圍內,其餘人都一幹死盡,如今隻是傷了自己車夫的脖頸,已是留了情。
隻是這留的真的是因為居閔嗎?
喬木裏點點頭,不予否認,的確是在最後關頭他出手救下了她的車夫。
喬木裏先上了馬車,坐到了側軟榻,把主位軟榻留給了水清淺主仆。
受人之托,自然不會虧待了。
見喬木裏如此,水清淺也不矯情,隨即上車。
男女同乘,本不合規矩,隻是在水清淺眼裏,她本非古人,世俗風氣並無所謂。
喬木裏同自己父母的關係又非一般,她更不介意。
而箋樂,早已被水清淺以理感化。
一上馬車,瞧見內部之後,水清淺覺得喬木裏富可敵國一說,並無虛假。
馬車內壁全是由一整片深色紅棠木打造,四顆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四周,剔透亮麗。
軟塌的布料一看便是上品至極,製衣都是奢華。
梨花木的矮桌上,三個琉璃杯靜置其上,一旁的茶壺裏放著不知名的茶葉,飄香四溢,隻一聞,便知是極佳的。
三人在車上皆是無言。
這沉悶的氣氛,箋樂倒是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壺瓊玉,給水清淺滿了一杯,再望向喬木裏,見他的眉微不可見的動了動,以為不妥,便又給喬木裏倒了杯。
這瓊玉是酒卻不傷身,又能通氣調息,對練武之人大有幫助,喬木裏自然知道。
他倒不是因為這個驚奇,而是那裝酒的酒壺,似乎是鳳鳴寺居閔大師之物吧。
眼下,流光閃過,瞧了眼正閉幕養身的女子,然後,移開了目光。
“玄色,去水家”
聽完喬木裏這句話,水清淺難得的睡意一掃而空,姓玄的車夫?
那麼,讓他來的並不是居閔。
水清淺本想問問是誰托著他來的,見喬木裏閉著眼沉思,也就懶得開口了。
剛見的那一眼詫異她也發現了,自己的樣貌像極了母親。
畢竟是喬木裏,遲早會知道她的身份的。
又是一陣的沉默,
許久,箋樂打破了馬車內的安靜“這般速度,小姐我們是不是會晚到”
水清淺剛想回答,卻被溫潤的,帶著些暖意的聲音打斷,
“去得早不如去得巧,是嗎,淺淺”
喬木裏睜開眼,對上水清淺清澈如水的眼眸,眼裏流淌著的是絲絲暖意,唇邊上翹著的是點點笑意。
水清淺也是回以一笑,她知道喬木裏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今日他們去水家的目的,
可謂是一致。
不知道,他們,準備好迎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