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恩施州看到玉米(1 / 1)

半月前我穿行於恩施州的諸縣

時時看到土家吊腳樓前掛著的老玉米

從車窗玻璃裏一晃而過

看到玉米我的視覺不是一個觀光客的視覺

不是一個小吏的視覺

也不是一個憫農懷鄉者的視覺

玉米是我童年煮熟了的包穀棒子

可以一粒粒掰著吃香軟可口

還可以炸爆米花那是更好吃的零食

我跟著奶奶在地裏一起種玉米

收獲玉米把穗子貼在下巴當老頭子的白胡須

這些消失的生活是美好的

是可以用年月來計算的

但是玉米它自身的經曆更為可疑

這美洲大陸被印第安人栽培出來的糧食

不能靠自身繁殖隻能靠農民栽培的物種

被殖民者滿世界傳播的作物

高產足以讓百姓在統治者的高壓下苟延殘喘

像罪惡的施舍讓貧困者更加貧困

在那些不能生長小麥和水稻的山地

玉米可以隨地種植飄著長穗結出果實

掛在老鄉的屋簷下像一排抵禦饑餓的戰士

守護著人的進進出出

那生生死死的進出

晚上在恩施我喝著新釀的包穀酒

這糧食中多餘的部分

品味這種中國大陸上多出的糧食

它的經曆還混合著更多人的經曆

多少年了在曆史和地理中穿行

又成為我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饑荒年代的希望和寄托

豐實年歲的點綴和宴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