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拔通了電話,她卻說不出話來。她明知道媽媽危在旦夕,需要自己打這個電話救命,可是張著嘴,使勁也全身的力氣,就是發不出聲來……
窗外,強風凜冽,將窗戶擊得嘩嘩作響。
一聲驚雷將樓少東驚醒,他驟然睜開眸子,看到外麵的不知何時已經變了天。一道接一道的閃電仿佛朝著窗外劈來,讓霓虹都失去了光亮。接下來便是雨點啪啪打在窗子上的聲音。夏天的天總是多變,驟雨急來,打在窗子上的雨點一聲急過一急。
樓少東翻了個身想繼續睡,卻突然聽到臥室裏傳來女人尖叫。他又驟然眼開眼睛,沒有絲毫猶豫地下床,快步朝著她的臥室而去。
手著急地扭向門把,才發現是鎖著的。
“喬佳寧?喬佳寧?”他著急地拍了兩下門板,大聲地叫著,卻沒有聽到回應。
握著門把的手著急地使力,卻仍然擰不動。耳邊貼在門板上,仿佛隱約間還能聽到她的嗚咽,不由更加著急。快步折回房間,打開床頭櫃子下麵的抽屜,找了備用鑰匙打開門。
他以為喬佳寧是害怕打雷,或者是像別的女孩一樣,看到了什麼蟑螂類的蟲子。開燈才發現,她根本是在做噩夢。
睡夢中的她眼睛婆娑,表情著急,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在在說話,又像是在哭泣。
“喬佳寧,喬佳寧你醒醒。”樓少東拍著她的臉頰。
喬佳寧卻抓住他的手,而且是受傷的那個手,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浮木,死抓著不鬆手。
樓少東痛得蹙眉,強行抽回自己的手。
喬佳寧竟仍沒有醒來,她的手雙手在半空中尋找,仿佛仍在找那根搭救自己的浮木。
樓少東湊近了看她,認識喬佳寧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女孩哭?到底是夢到了什麼傷心的事?
“媽,不要離開我,不要!”她猛然抱住他的脖子,讓樓少東身子栽到她身上。
他的臉埋在她的肩窩處,寬鬆的領子露出她的鎖骨。他的薄唇觸上她圓潤的肩頭,肌膚溫度燙的嚇人,樓少東才發覺她是發了高燒。
喬佳寧卻渾然不覺,她死命地抱著他,眼淚都淌進他的衣領裏。
“喬佳寧,喬佳寧。”他喊著她,好不容易再次拽開她的手。然後起身回房間翻了半天,才找到醫藥箱,又倒了杯溫水,好不容易喂她喝下去。
外麵狂風大作,雨滴打得窗戶啪啪作響。雷聲在黑漆漆的天際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閃電仿佛隨時要劈進房間裏來。
喬佳寧吃了退燒藥,在這樣的環境下睡得仍不安穩,嘴裏一直喊著媽媽,媽媽。
樓少東拉上窗簾,將那大燈也關了,隻留了盞床頭燈回到床邊。看著她那滿臉淚痕地抽泣,抽了紙巾給她擦拭。她卻抓住他肩上綁帶,死死地抓著,勒得他的傷口很痛。
樓少東氣得想扳開她的手,低頭看到哭得雙肩抖動,那麼傷心,一直哽咽著。他們相識的日子不長,但她大多時間像一隻長了刺的刺蝟,麵對他時更是全副武裝,何時見過她這種脆弱的模樣?
最終,扳著她的手放下來,他身子側臥在床上,將她小小的身子攬入懷中。這女人平時看著堅強,身子卻是這般纖瘦,瘦得沒有幾兩肉,讓人禁不住心疼。
他不說話,隻是抱著她,手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她的背後安撫,直到她漸漸安穩下來,直到他也困了,不知不覺閉上眼睛……
清晨,外麵的雨已經停了,空氣中都是雨後清新的味道,就連大樓仿佛都嶄新起來。
喬佳寧覺得自己渾身就像被雨淋過似的,而且全身都粘乎乎的,摸著發暈的腦袋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一副蜜色的胸膛,不像鍵美先生那樣有誇張的肌肉,但是勁瘦有度,仿佛每一塊肌理下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視線上移,眼眸中迎入樓少東俊美的五官。他的黑色短發修剪整齊的頭發,一撮劉海搭在眉宇間。睡著的他唇角並沒有那股時常掛著的笑意,但是整個人更顯得溫和許多。
喬佳寧將貼在他的胸前半邊臉移,整個臉部都被他的體溫炙的熱哄哄。這種感覺有點怪怪的,她想趕快起身,然後發現他的右手臂還攬著自己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