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樓少東感覺到喬佳寧動,手掌下意識地拍著她的背脊,嘴裏說著:“我在這裏,在這裏。”
那一瞬間,喬佳寧的心頭仿佛被什麼擊中。
昨晚的夢境雖然斷斷續續,她卻仍記得自己夢到了媽媽當年自殺的情景。她睡得很不安穩,隱隱約約間記得自己死命地抓著自己,還有人在耳邊不斷的低語。
她不知道那人說了什麼,仿佛是讓她安心的話,但是她並沒有醒來。
難道那個人是樓少東?
“喂,醒醒?醒醒?”推了推他,才發現自己手裏拽著綁帶,那他的傷?
“樓少東,你醒醒?”她著急地喊。
樓少東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然後看到喬佳寧已經清醒過來。
他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坐起,然後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問:“燒退了。”手掌下的觸感已經不再滾燙,才放下心來。也許是照顧一個晚上的緣故,神情間竟是那般自然。
“你的傷?”喬佳寧蹙眉看著他的肩。
他還受著傷,居然在照顧自己嗎?
樓少東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紗布,說:“沒事。”昨晚她死抓著不放,他一氣之下隻好將紗布拆掉了。說完轉過身去,讓喬佳寧看到他左肩的傷口露在外麵,縫好的傷口裏有些血跡滲出來,不由得更加愧疚。
她趕緊從醫藥箱裏找了紗布,用酒精消了毒,然後上了藥,細心地包上。一抬眼,便對上他直盯著自己的目光。
“你看什麼?”她故意冷著臉問。
她還記得昨晚他們鬥氣的樣子,他這樣的大少爺居然會半夜照顧自己,這種轉變多少讓她有些不適應。
“沒什麼,本少隻是發現你照顧人的時候還挺漂亮的。”那樣專注的表情,仿佛全世界隻有這樣一件事值得關注。
就像她在搶救室外關心自己的朋友,就像她接到家裏人的電話。
喬佳寧看他眼睛裏的笑意,那似真非假的模樣,卻不願意去猜度他這句話的深意。不由拿眼睛瞪他。隻是低頭將東西收進醫藥箱裏,轉身去浴室洗漱。
走到一半才感覺不對,轉頭狐疑地看著他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樓少東唇角揚起,又恢複平素麵對她的模樣。既閑適又慵懶,回答說:“本少若想,總有辦法進來。”說完起身,手插進褲兜裏優雅地離去。
喬佳寧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也沒有再追問,直接進浴室洗漱。出來後收拾了一下床,看到丟在被子裏的備用鑰匙,才知道樓少東怎麼進來的。
算了,若不是他昨晚進來照顧自己,沒準就要病起來了。順手將鑰匙放進抽屜裏,然後出了房間。
樓少東回到主臥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聽到廚房裏傳來一些聲響,便走了過去,見喬佳寧正在琉璃台前忙碌。
“你還病著呢?在幹嘛?”他抓住她的手腕,質問的口吻有些生氣。
喬佳寧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掙開他的手,繼續切著手裏的小黃瓜,回答:“做飯。”時間不早了,兩人都應該吃早餐。
至於感冒,她以前常常連發幾天高燒都在工作,這對她而言根本不算回事。
樓少東看著她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盯了半晌終於確定,她完全不是在強撐,她真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回客廳等著吧,馬上就能吃飯了。”說著從他身邊擦過去,從後麵的高櫃子裏拿盤子。
可是廚櫃太高,她踮著腳夠了半晌,那樣子看起來很是吃力。樓少東看不過去,伸手幫她那向個盤子拿下來。
“謝謝。”喬佳寧道了謝,轉身繼續忙碌。
“既然夠不著,為什麼每次還放在上麵?”樓少東問,不知道在鬱結什麼。
喬佳寧擺盤的動作微頓,然後傻傻地問:“不是本來就放在上麵的嗎?”
從她第一天用廚具就放在那裏,雖然是她每天都在做早餐,但是內心裏自己還是知道,她不是這裏主人,所以每次用完,還是習慣性地回歸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