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佳寧回到自己住的房間裏,從衣櫃裏拖出自己的行李箱。上次收好的還沒機會拿出來,將外麵幾件簡單的物品塞進去。拎起自己的手袋,便果決地離去。
她告訴自己,這些人誤會她都沒有關糸,她至少要在看不起她的人麵前,走的保有一份屬於自己的驕傲。
拖著行李箱出來的時候,樓母已經走了。握著鑰匙的手擱在鞋櫃上,用力攥了攥,金屬製的鑰匙齒嵌進掌心裏,然後慢慢才鬆開。收回手時,鑰匙串遺留在鞋櫃上。
然後才注意到旁邊放置著一個白色信封,很厚很厚的,她想應該是樓母打發自己的“分手費。”她沒有多看一眼,隻是回眸環繞過這橦公寓。
終究,還是有一絲留戀。
她知道,自己不是留戀這裏舒適的環境,而是在留戀在這裏渡過的日子。她仿佛看到自己與樓少東在客廳裏時拌嘴,兩人在餐廳裏吃飯,和自己在廚房裏準備早、晚飯的身影。
他們晚飯過後,偶爾也會看電影,想到前天兩人坐一起搶薯片的情景,竟也覺得有股心酸。
搖搖頭,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明明自己對他從來沒有過妄想,又為什麼想起這些?
喬佳寧,讓自己走得驕傲一點吧。她收回目光轉頭,用力關好公寓的門。
拉著行李出了社區,慢慢走向公交站。映月和微微都回了S市,她沒有別的地方可去,隻能再回到出租小屋裏。
彼時,樓母的車子駛回位於郊區的老宅。
建在半山腰上的別墅,依山傍水,美輪美奐。
車子一直開到別墅前才停下來,管家立即上前來幫她打開車門。
樓母將手搭上他攙扶的手,穿著高跟鞋的腳踏下來,舉手抬足之間儀態萬千,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風範。
“夫人。”
“夫人。”別墅門前,傭人分列兩行,恭敬地鞠躬。
客廳裏,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看著她走進來。他著了一身深灰色的居家服飾,雖然已經接近中年,但是在他身上留下卻不是蒼老,而是愈添了一股歲月沉澱的風華。
這人便是樓少東的父親!
樓母在門口將手袋遞給傭人,自己走過來坐好,然後攏了攏挽起的鬢角碎發。
“辦妥了?”樓父轉過頭來,問。
“嗯。”樓母點頭。
她回來時樓下盯著的人報告,喬佳寧已經帶著行李離開了兒子的公寓。
她又問:“你那邊呢?”
“T城分公司那邊有點事,我打發少東去了,估計處理完要下周二才能回來。”樓父回答。
樓母點頭,說:“那就好。”同時鬆了口氣。
她想,這些時間足夠宮越嵩的父親活動了。待兒子回來時,宮越嵩的案子也就了了,而喬佳寧……就算兒子再喜歡,怕是也不會再接受……
喬佳寧回到出租屋,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明明心裏某個地方脹得難受,她卻仍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後天開過庭之後,一切都會恢複從前平靜的生活。
即便不能,她借此回家也好。雖然可能剛剛回去會造成家裏的困擾,但是至少能和媽媽、妹妹待在一起。她一直這樣說服自己,然後故意調高情緒,告訴自己她應該為這樣的好結果,自己慶祝一場。
身上手機震動起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一個樓字,胸口故意忽略的那絲脹疼,仿佛愈加清晰起來。她截斷了通話,然後關機。
她看著鏡子裏的影像,對自己說:喬佳寧,沒有任何人,你也可過得很好。然後唇角揚起笑。轉身拿了錢包出去。
到了人來人往的菜市場,她興高采烈地跟那些賣菜的大叔大嬸砍價,不知不覺買了兩大袋菜。一手拎一隻袋子慢慢往回走,突然覺得這段路好長,最後連步子都邁不動。
隻好將東西擱在地上,身子慢慢蹲下去。她告訴自己隻是走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可是看著華燈初上的街道,和身邊經過的人群,手臂卻不知不覺間環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