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將摔倒的姿勢維持到了第二天下午,穴道自行解開之後掙紮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是凝固的,頭疼脖子疼腰疼腿疼,總之哪裏都不舒服。
比疼痛更難以忍受的饑餓,她兩天沒吃東西,餓得頭暈眼花,恨不得把窗戶上的簾子當糕點吃下去。
厲遙昆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邊咳邊說,“吃些東西吧。”
蜻蜓顧不上跟他說話,揭開碗蓋拿起勺子挖了一粥塞進嘴裏,等吃得碗底朝天才想起來自己太大意了,也不知道這個滿臉晦氣的家夥在粥裏下毒了沒有。
這種疑慮很快被厲遙昆的下一句話打斷。
“唐菱死了。”
明月仙子曾說過唐菱將比杜蘭箏更慘,但蜻蜓沒想到她直接要了唐菱的命。
唐菱的死恐怕會使唐門遷怒於暮月穀。
厲遙昆欣賞著蜻蜓惴惴不安的臉色,壓低聲音說,“她們都該死,解子殊身邊的每個女人都該死,解子殊更改死。”
蜻蜓覺得他已經變態了,抱著肩膀冷笑道,“解穀主是要長命百歲的,你可就難說了,我看你印堂發黑,多半活不了幾天。”
曆遙困臉色立變,撲上去掐住蜻蜓的咽喉,“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把他大卸八塊!”
正要一舉扭斷蜻蜓的脖子,後背突然被一股勁風擊中,猛地載倒在地。
明月仙子紅唇微啟,冷冷道,“如果你還要在我這裏撒野,我會立刻取消這筆交易。”
厲遙昆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明月仙子,“仙子,她……她到底是什麼人?”
她到底是什麼人,竟讓明月仙子肯為了她放棄他們之間的交易?那本龍辰心經不是明月仙子這些年來一直苦苦尋覓的麼?
厲遙昆還清晰地記得當初自己得到龍辰心經時是何等興奮,隻要以為自己練成此功後可以毫不費力地除掉解子殊,可殘酷的現實徹底粉碎了他的信心,以他的資質就算隻練到心經的第三層也需要將近五十年的時間。
所以他找到了明月仙子,用龍辰心經換解子殊的命。
遠在二十年前“明月仙子”就已是個令中原武林聞之色變的名號,後來她不知什麼原因出海去了琉球,直到最近才返回中原。
厲遙昆終究不敢得罪明月仙子,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雖然那雙灰色的手早已從脖子上移開,可蜻蜓總覺得自己還被緊緊掐著,咳嗽了半天才慢慢緩過來。明月仙子凝視著她問,“在你心裏真的那麼重要?”蜻蜓道,“雖然他不喜歡我了,可他對我來說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明月仙子開始就知道子殊是蜻蜓的軟肋,隻要抓住她這根軟肋她便灰乖乖跟著自己走。
厲遙昆那碗粥裏還真的做了手腳,到晚上蜻蜓的喉嚨腫了個大包,隔天幹脆說不出話了,四肢發麻,除了眼睛還能轉別的地方都沒辦法動。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放進一台轎子的上部的暗格裏。明月仙子上了轎,轎子由八名黑衣人抬著走出樓,停在金石客棧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