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最痛(2 / 3)

敲門聲篤然傳入耳中,未等到我說什麼,淩菡就徑自開門去了。

“夜影寒?”素年有些錯愕。

“淩菡。”他抱了抱她,“這麼多年不見,你一點都沒變。”

是夜影寒。我聽著他的聲音,嘴角不自覺的微笑,他如時守約。

“我以為你會說,‘淩菡,這麼多年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說完,淩菡哈哈大笑,“剛才還同淩雪提到你,我還怪她怎麼不請你來,略盡一番我們東道主的本分。”

“淩雪怎麼說?”

淩菡撇了撇嘴道:“她說我多事。”

我不置可否對夜影寒笑了笑:“你看,她就是多事。”

甚至多到,管起我的生活,管起我的終身。淩菡嗬,你若想管我的終身,當年,怎麼會毫無顧及的與夜影言廝混。即便,是他誘引了你,難道不可抗拒至此?

“是,”夜影寒笑著應道,“淩菡一直都挺多事,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你還沒習慣?”

“習慣了。”我歎息,“這麼久,早就習慣了。”

而我,也已經老了。

“夜影寒,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淩雪這麼搭調,一唱一和的?說起來,我跟你見麵,不過寥寥幾次,一隻手便可數的來,你怎知我如淩雪說的一樣,多事?虧你還是商人呢,精明幹練,這會兒也太相信她了。”

夜影寒溫柔地笑,笑意直達眼底:“隻要是淩雪說的,我沒有理由不信。她不是你,應變敏捷。縱然有千般心思,唯有說謊,可是頂不會的。”

“淩雪!”她佯裝氣惱,衝我嚷道,“你看夏夜影寒,口口聲聲的說我應變敏捷,其實是在變著法罵我呢。哪裏是來吃飯,根本就是惹人生氣,白白糟蹋了一席好宴。”

“吃飯,”我皺眉,給了淩菡一記白眼,“什麼時候都這麼不饒人。”

我怕她說出什麼讓人難堪的話,忙止住話題。

“你看淩雪”笑意淺薄,又對他說,“打從心底向著你說話。”

我狠狠的笑,不再說話。

當年,我也曾打從心底的對淩菡好,結果呢?換來的是背叛,是傷心,是一道猙獰的傷疤深刻心間。上麵淋著鹽巴,接近死亡般的疼。卻,讓你死不得。活呢,又活的不開心。夜影寒隻一旁看著我,不知為何,我總以為,他淺淺的笑容裏藏著一種叫做“心疼”的東西。

飯後,夜影寒說還有公事要處理,我送他至樓下。冷風乍起,割得臉頰生疼,我瑟瑟發抖。夜影寒脫下圍巾,替我圍了起來。

“沒變,還是怕冷。”

“有的東西生下來就在骨子裏,怎麼可能變?”我問他。

“比如?”

“不可說,不可說,一說便成錯。”我笑而不應。

有些事情,注定的。比如,冤孽情債。可我們不能說,不說是錯,說了就更錯。所以故作矜持也好,故作冷漠也罷,都是一層保護色。這世上,哪有真的無情。

夜影寒看著我,顧自好笑。

“好吧,”我說,無可奈何,“比如,你仍然喜歡將領帶打成亞伯特王子結。即成的習慣,你改得了嘛?夜影寒啊,我怎麼就看不出來亞伯特王子結到底好在那兒,值得你長情?”

他大笑:“不可說不可說,一說便成錯。”

舒展開來的眉眼,好看極了。

夜影寒眼帶笑意地說“我走了。”我揮揮手,“保重。”

走過幾步,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然後我回過頭。夜影寒默然佇立原地,唇角繼續輕揚。

他沒有變,仍舊喜歡站在別人身後,笑吟吟地看著。

關於夜影寒的故事,我不知從何說起。他像夜影寒嗎?不,他們是完全不相幹的兩個人,如我與夏淩菡,僅僅有相似的名字,其餘,毫不相幹。他並不是不知道,我的生命中有過一個叫作夜影言的男人的存在。隻是,一直保持沉默。兩個陌生人而已,何必太過認真?如果一定說他們有些交集,那麼這唯一的交集,便是因為悉數認識了我與淩菡。

他說自己隻是碰巧來這到這裏,沒想到,會遇見我。在劇院裏,夜影寒曾問我過的好不好,我如何回答?隻能說“好”,細想來,怎麼會好?人浮在世,處處辛苦,實屬不易。我已經是悠然自得,怎麼會不好?當然,除了夜影言。總是莫名想到他、關於他的一切,還有我和他的回憶。開心時,難過時都會想到。以至於,我不敢回憶什麼,生怕觸及到有關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