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商代青銅器(2 / 2)

兵器出土數量之大、品種之多,屬全國罕見,計有鉞、戈、刀、矛、鏃、戟、胄等10餘種,250餘件。其中一件長近70厘米的蟬紋大刀,刃部鋒銳,寒光閃閃,曲內戈彎曲的內部作成虎首形,圓目銳齒形象逼真,充分展現了百獸之王盛氣淩人,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直內戈的內部,有的鑲嵌綠鬆石,青銅綠玉,相映成趣,巧妙地將藝術與實用價值融為一體。被專家們譽為“中華鉞王”的兩件青銅大鉞,均為高、寬近40厘米的煌煌巨製。鉞體中部鏤空,露出兩排三角形銳齒,顯得威風凜凜。商代墓葬中隨葬青銅大鉞,以前僅見於中原少數幾座大型墓,墓主人都是商王室成員或方伯一類上層貴族。這從一個方麵說明,新幹大墓的墓主人是個身份顯赫的人物。

新幹大墓出土的青銅工具共有140餘件,以農業生產工具和手工工具為主。器物樣式各異,種類頗多,完全能夠適應各種不同的加工工藝需要。其中犁鏵的出土,意義尤為重大。先秦時期的青銅犁鏵,過去僅見四件傳世品,且都是戰國時期的遺物。經科學發掘的早期青銅犁鏵全國僅此一處,彌足珍貴。它的出土,給商代已有使用青銅犁鏵的犁耕下了定論。青銅農具的大量出土說明鄱、贛地區的先民是最早使用青銅農具的部族之一;青銅工具的大量出土,使我們能窺見這裏當年以農為本的社會經濟,並向人們展示了手工業生產的發達和社會經濟的繁榮。

青銅器中,還有三件造型奇特的藝術品:伏鳥雙尾虎、雙麵人頭像和羊角麵具。虎通長52厘米,口露獠牙,凸目聳耳,粗項直腰,後垂雙尾,作屈足欲奔之勢;背部伏一小鳥,尖喙直頸,斂翅短尾,頗富生氣。虎與鳥和平共處,現實生活中難於見到,當為圖騰遺風。雙麵人頭像,兩麵五官具備,與人臉無異,頭飾雙角卻又類羊;下有方銎可裝柄,上有圓管可插飾物;其貌詭怪、猙獰、恐怖。它們的出上,初步可見江南先民的宗教信仰和精神風貌。

玉器的數量、工藝、價值,在隨葬品中僅次於青銅器。計有完整器25種、100餘件,可分為禮器、儀仗、工具、用具、裝飾品、藝術品6大類,幾乎囊括了中國上古玉器的全部類別,足以說明當時此地的文明程度已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它們的色澤以偏綠為主,灰色、米黃色、牙白色、白色次之。玉器的質料,經初步鑒定,有和田玉、藍田洛翡玉、岫玉、密玉、獨山玉、青田玉,還有水晶和綠鬆石。其產地既有近鄰的湖北、浙江,亦有較遠的陝西、河南,甚至有遙遠的遼寧、新疆。這批玉器,還表現出十分精彩的琢玉技巧。研磨削切、勾線陰刻、陽刻浮雕、對穿鑽孔、器表拋光等多種琢玉技術,都非常嫻熟地應用於製作上。

墓中出土的以肩、頸部環飾圈點紋為裝飾特點的土陶器有300多件,器形有罐、鬲、尊、盆、壺、豆、器蓋等近20種,而以鬲為最多。一些陶器上還刻畫文字、符號,證明當時的文明已具有較高的水平。較之銅器和玉器,陶器不能代表先進的生產技術,但由於它不易搬遷,又不變質,所以最能代表一個文化的性質。此墓出土的陶器一部分造型與中原出土者有著作風上的相似之處,但沒有一件與中原出土物完全相同,而是與江西本地吳城文化遺址的出土物基本一致,表明此墓下葬的年代為中原商代晚期,這與碳14測定的數據也非常吻合。

根據此墓出土的青銅器、玉器、陶器的造型與紋飾,皆出與中原殷商文化遺物有相近或相同的因素,說明當年贛江——鄱陽湖地區的青銅文化曾受到中原商文化的強烈影響和浸潤。另外,墓中器物的造型、紋飾、鑄造工藝,以及品類和組合,都表現出濃厚的地方特色,這就是揭示出江南先民創造的這支文化是與中原商文化平行發展的、具有地方特色的土著文化。它與中原商文化關係密切、交流頻繁,但保持著自己的獨立性。可以斷定,當中原地區由商王朝進行有效統治時,江南的先民們已建立了自己的王國。從墓葬規模、出土文物來看,這位墓主人也許就是這個王國的最高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