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接下來的十幾天裏傅言都不敢出門,就算是有人陪著,她也心有餘悸,完全是酒店-客戶-工廠,三點一線的生活。
技術人員和業務是密不可分的搭檔,一個對產品足夠了解,一個善於解說,以求說服客戶選擇自家產品。
傅言所在公司產品品牌在本國本身就有相當的知名度,這次前來推廣多選擇潛在客戶,幾乎毫無阻礙,當場就簽下了許多訂單。
強烈的陽光透過酒店玻璃灑進來,燥熱的天氣讓人全身上下都覺得不適,尼國是一個缺電的國家,時不時來一次停電,傅言光著腳在房間轉來轉去,她實在是被這烏龜的網速折磨的想摔電腦。
茶幾上的電話響起,傅言拿來接聽,那邊是蕭傑略顯疲憊卻透著歡愉的聲音:“傅,總部來電話讓我們不用等展會了,去拜訪完客戶就可以回國了。”
“真的,那不是隻有最後一家了?”傅言將電腦丟在沙發上,看著室外熾烈的陽光,腦海裏卻滿是梧桐葉層層鋪地的街道。
“是的,客戶約我們今天去工廠參觀,興許明日就可回去了。”
掛了電話,傅言已經開始忙著收拾東西了,同行的技術部和市場部同事這幾日都是哀怨連連,完全沒了出行前的興奮,仿佛這一次出差是將他們流放,這下可提前半月回去,大家估計都樂開了。
果然集合的時候,大家都容光泛發精神飽滿的,一路上精神亢奮,都在討論要回去吃什麼,要好好的去做個全身美容,仿佛下午的工作完全不存在。
實際上,下午的拜訪也著實輕鬆,老板娘是江蘇人,見到他們很是熱情,簡單的問了下國內公司情況,接下來更多的是拉家常。原來老板娘與K公司老總認識,來這裏,幾乎隻是純粹參觀一下客戶的工廠就完成了任務,因為這裏的老板明顯比傅言還要了解K公司的產品。
看著在生產線上忙碌的黑人,傅言突然轉頭看著富態的老板娘問:“江蘇是一個很適合生活的地方呢,您沒有想過回國嗎?”
“已經習慣這裏的生活了。”老板娘笑著又與其他人閑談起來,突然道,“你們要不要去大西洋看海。”
車上音響裏單曲循環著Darey的The
wayyou are
,工廠離海並不是很遠,拉各斯的交通卻足以將四十分鍾的行程拖到兩個小時,開車的黑人搖著手指悠閑的唱著歌,沒了工作的壓力,其他人也興奮起來,搖頭晃腦的亂哼一氣,頭一次沒有抱怨這擁堵的交通。
想到顧明穎還在這裏,傅言給他打了個電話,那邊聽說她提前回去明顯很詫異,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在車上,跟同事們一起去看海。”傅言的聲音很輕鬆,看著一望無際的車流,想到的卻是湛藍翻湧的海水,行在路上的感覺有時候很奇妙,明明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卻尋不到一個方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棲點。
“我去找你。”那邊的聲音很著急,“你把手機給一個當地的人,我問下具體地址。”
傅言把手機遞給正在唱歌的Joy,有些疑惑,顧明穎急什麼?
音響裏的歌曲在循環,Joy磁性低迷的聲音很容易引人入迷,傅言撐著下巴聽著他唱,不由自主的也跟著唱起來。
Joy偏頭笑問:“Nancy,你喜歡這裏嗎?”
耳邊傳來一陣陣汽車鳴笛聲,幾乎淹沒了車內的音樂和同事的談話,摩的時不時的神秘冒出呼嘯而過,揚起一片灰塵,傅言點頭微笑,客觀回答:“這裏大部分人很友善,你放的音樂很好聽。”
Joy眼睛正視著前方,認真的開車,卻開始跟傅言說起尼國的風情和曆史,傅言認真的聽著,仿佛在一個古老的教堂聽著唱詩人娓娓敘述著綿長古老的故事。
記得有一本書裏有這樣一段文字:天鵝絨上的曼納,輕輕一碰,就會有蛇纏住你。
誘惑總是與致命如影隨形,許多美好總在披荊斬棘撥開阻礙的那一刻才瞬間顯現,突來的驚喜一樣讓人窒息。
下了車,傅言遠遠的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椰樹下,豎條紋的淡藍襯衫胸前微微敞開,海風吹著他的衣擺,隱隱可見結實的胸肌。
見到傅言,顧明穎微笑著過來,他腳上還穿著皮鞋,像是剛開完會,傅言打趣:“喲~顧大帥哥這是專門來送我麼?”
“是,我這麼盛情,你能給個什麼福利?”顧明穎的笑依然可以輕易讓無數少女炫目。
“這個嘛,去S市了我請你去最高的觀光樓看美麗的夜景。”傅言並未在意顧明穎落在她身上別樣的目光,隨著同事一起去玩沙灘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