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誰?”那雙眼睛,就如夕陽下的海水,看似平靜卻無數情緒翻湧,仿佛將獵物吸走讓其永不可脫身並心甘情願深陷其中,傅言看到他的神情很受驚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讓優秀如顧明穎那樣的人真真誠誠的說一個“等”,往日他一次次拒絕前來表白示好的女生們可是不留絲毫情麵。
“你想知道嗎?”他的聲音突的神秘而魅惑。
傅言咽了咽口水,奇跡般的哽咽的一下,繼而正襟危坐,睜大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沐浴在夕陽下有些夢幻的男人,仿佛在等待福爾摩斯探案最終揭曉的謎團真相。
“你。”
顧明穎見著傅言漂亮的眼睛危險的眯起,小拳頭捏的咯咯直響,繼而鋪天蓋地的捶打下來。
“你說你耍了我幾十年就不累嗎就不累哇!要不要這樣赤果果的浪費姐的表情,姐的玻璃心碎成渣渣了你粘的起麼!”
顧明穎躲不過幹脆將氣急敗壞的女人攔腰抱起扛在了肩上,大步往海邊奔去。
“茄子~”
閃光燈晃花了眼,傅言驚嚇著拍打著顧明穎的背好不容易才被放開滑落在地上,拍照的同事卻已經跑遠。
傅言追過去忙問:“小葛,剛剛有沒有把我們拍進去?”
小葛興致很高,把手機丟給傅言,“你自己翻翻,我先去那邊一下。”
打開相冊,翻到近期的照片一張張打開,夕陽下的海景美如夢幻,小葛甜甜的微笑著,雪紡的紗裙隨著海風飄起,她的身後,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被顧明穎扛著肩上的驚慌神情,忙快速的點了刪除,傅言將手機收起,心中突被提起的石頭落下。
卻沒見到鎖屏的那一瞬間手機屏幕底端冒出的提示:心情發表成功。
顧明穎在她身後看著她,迷人明朗的大眼裏是她隨風飄舞的幾何圖形長裙,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他知道,不相信他已成了她潛在的習慣。
要將這個習慣改變,任重而道遠~
見她剛剛驚慌的神情,他忍不住問:“怎麼了?”
傅言低著頭情緒還沒有收回來,歎氣道:“沒事,就是怕剛才這幕拍了進去,讓人看見了不好。”駱羽翎不僅霸道,還是個多疑的人。
顧明穎擰眉:“我這麼見不得人?”
“我都是快結婚的人了,這些還是得注意些。”傅言淡淡的笑,嘴角有絲苦澀,她有很多的不確定,當這些不確定壓的她喘不過氣時,她就會丟下一切簡單的安慰自己,這隻是婚前恐懼症,等結了婚自然而然的就會沒有了。
“言言,別嫁了好嗎?”顧明穎按住傅言的胳膊,眼神認真。
傅言盯著他的眼睛半晌,幽深的目光中海波湧動,仿佛湛藍的海水漫過沙灘,輕柔的將她包裹。
瞧,多麼深情的目光啊,傅言“噗嗤”笑出聲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咱也好不容易才見一麵,別一見著我就逮住機會開玩笑行不?”
“言言,我是認真的。”
那個傍晚的海風微涼,棕櫚樹碩大的葉子在海風中發出沙沙聲響,傅言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揣著兜裏僅有的幾百塊錢和室友們風風火火的殺向大梅沙,肆意的大笑大鬧,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
那晚,傅言靠在沙發上想到了許多少年時與顧明穎的打打鬧鬧,想著想著便入了夢,夢見了霸道的駱羽翎,將她推到在床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夢到了慈祥的父母,夢到了……顧明穎,有許多真,有些許幻,最終卻不知是真是幻。
而在傅言迷迷糊糊在夢裏糾結的時候,遠隔重洋的另一端,駱羽翎將第四支煙在水晶煙盅中摁滅,修長的手指扣住筆記本屏幕,重重合上,目深如潭。
傅言早上是被客房服務電話吵醒的,連日晴著的拉各斯下了一場雨,激烈的玉珠敲打著酒店的玻璃,在透明的玻璃上激蕩出形態各異的水花,禮貌的接過服務生送來的早餐,傅言躺在床上靜靜的聽雨。
因為昨天才得知不用參展,沒來的及安排其他的事,同事們經過討論訂了晚上八點的機票,今天還有一天的時間大家約好去當地的景區遊玩。
手機鈴聲Mariah
Carey的hero不知道唱到第幾遍的時候傅言才拿起接聽,她有一個習慣,就是在一心一意做什麼事的時候,任是誰的電話也會自動忽略。
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嘴角揚起,溫聲道:“羽翎,我今晚的飛機,明日下午就可以到家了。”
“在那邊有沒有碰到什麼麻煩?”那邊的聲音溫柔卻滿是疲憊,傅言放下手中的水果回頭望向牆上的壁鍾,關心道:“都這麼晚了還不睡,工作再忙也是要休息的,早些睡吧。”
“用過早飯了嗎?”
“恩。”
“有沒有遇見什麼朋友?”駱羽翎的聲音平靜而溫柔,而他的問題卻是隨著牆上突然敲響的鍾聲同時傳來。
傅言脊背挺直,顧明穎的清朗笑貌從腦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