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二)九龍之一:赤焰珠 第八章 籠中囚虎(1 / 2)

顧青峰過來仔仔細細察看了高勝寒的傷勢,高勝寒閉目冷笑,血順著嘴角汩汩而出也兀自不管。

顧青峰麵無表情也隻是朝他搖了搖頭,起身對眾人道:“這廝筋脈盡斷,內氣四散,已是廢人一個!關堂主秉公執法大義滅親,顧某佩服!”

“呸,賊東西,沒取他的狗命簡直太便宜他了!”四下裏有人紛紛罵道。

關應冷冷看了高勝寒一眼,正顏道:“閣下雖有弑殺我同胞之心,陰謀終未得逞,依照門規當逐出幫會!我若殺你,你定然不服,今廢去你的武功,閣下日後若要找姓關的報仇,關某隨時候教,今日之事與他人無關!”

高勝寒昏昏沉沉,全身疼痛欲裂,強打起精神,聞聽此言心中一痛,暗自提氣,胸中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張嘴又是一口鮮血湧出!

關應視若無睹,忽地扯出胸前一整塊前襟,揮刀斬去!

衣襟當即斷為兩段,關應將斷襟擲於地上,冷然道,“從此而後,閣下與我寒刀門恩怨一筆勾銷兩不相欠!他日你殺我不是忘恩,我殺你亦不算負義!你我之情,猶如此襟!在場諸位,以此為證!”

眾人一看俱是一凜,柴房內外一時鴉雀無聲。

關應又朝沈寂刀一拜,說道:“門主,請恕屬下鬥膽一言,此人再不是我幫中人,有此下場乃是咎由自取!我寒刀門曆來忠義為本恩怨分明,此人為虎作倀罪有應得,想那南宮老兒才是始作俑者,冤有頭債有主,血債定要血來償!這人武功廢盡與路人無異…”

關應話未說完,沈寂刀盡曉其意,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沉聲道:“關堂主思慮周詳,此人既已受到門規懲罰,若在我洛陽府有何差池,江湖上傳揚出去勢必說我沈寂刀氣量狹小有失公允!本主在此立戒,此人離開我洛陽府之前,我寒刀弟子不得為難與他,他日再見,絕不留情!”

“門主,就這麼放這廝白白走掉?這可是放虎歸山必有後患!”褚開山豹目圓睜心有不甘,回頭衝關應喝道,“你真該一刀宰了這狗賊!”

端木岐怕他口無遮攔一邊暗暗拉他,低聲道:“四哥莫急,門主既已下令留他,自有門主的用意,四哥日後便會知曉,你可千萬別胡來!”

端木岐隨即朝兩旁的守衛使個眼色,喝道,“來人呐,將這卑鄙的小賊給我轟出去!”

當即出來幾個守衛,不容分說拖起高勝寒如拖著一隻死狗一般徑直朝外邊走去,身後留下兩行時斷時續的血跡…

陽光明媚。

今天的天氣的確不錯,隻可惜卻永遠是陰森而潮濕的,永遠也看不見天日。

這裏原本並不是囚牢,隻是一個低於地麵凹下去的小山洞。

那是龍虎寨懲治罪人和關押不聽話人票的地方,但卻是龍門山最陰暗潮濕的地方更接近地獄。

六尺見方的地方,除了一扇冷冰冰黑漆漆鏽跡斑斑的大門,三麵都是濕漉漉的石壁,囚牢內常年密不通風,此前也不知道關押過多少人,到處充滿了像馬尿一樣令人作嘔的臭氣。

除了鐵門的上方一個比豆腐幹稍大一點的小窗,地上淩亂地鋪著薄薄一層潮濕發黴的秸稈,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別的了,甚至連床都沒有。

石板地潮濕得就像是爛泥一樣,但你若累了,還是隻有躺下去,

卓鴻遠發誓死也不肯躺下去,更不會在此待下去!

他被帶到這裏來的時候,被人用布袋罩頭還用布頭堵住了嘴巴,甚至連平日裏貼身不離半步的紅綠藍紫四女也不見蹤影。

當頭上的布袋被人掀起的一瞬間,卓鴻遠甚至感覺不到光線有多刺眼,因為除了洞口隱約投進的一絲光線,這裏再無亮光。

除了黑暗,還是令人窒息的黑暗!

卓鴻遠看了看周圍,簡直不相信人世間竟有這麼樣一個地方,這地方就連豬狗都待不下去。

“二爺說了,隻要你寫出劍法口訣,就饒你不死!”一個小匪徒冷笑著丟下一紙一墨,還有一個餿了的冰冷的窩頭就揚長而去,鐵門立刻在外麵鎖上。

甚至連一口水也沒有留下。

卓鴻遠用盡一切法子,想撞開這道門,但此時此刻的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一把金縷劍仗走天涯叱吒風雲的年輕人,如今的他赤手空拳甚至連一件禦寒的厚棉衣也沒有。

他試著用盡全力去撞那扇鐵門,可他撞不開。

每用一份力,體內便會胸悶異常,有一股無名蕩氣湧上心頭,當即往上湧,頭痛欲裂, 然後他又隻得扒著鐵門的縫隙朝外邊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