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溫夫人的話,葉萱傻了眼,葉清飛也是忍俊不禁。
葉相爺一皺眉,沉聲斥道:“胡鬧!”
這自己鮮花一般嬌嫩的女兒,怎麼能頂著一臉的包呢?再說了,這賞春帖都到了,到了那天你哪怕是折了胳膊腿兒呢,也得照去不誤!
溫夫人仿佛看見了乖乖女兒披上一身大紅色嫁衣被人強拉上轎的情景,眼圈登時就紅了,一甩手裏的帕子,嗚嗚咽咽道:“我怎麼就胡鬧了?啊?難道女兒不是你的,你不心疼?這一如侯門深似海呐,何況王府呢?”
葉萱一向知道自己的老娘有些脫線,但是,這,這,她這聯想也太豐富了吧?才一張邀請的帖子而已,怎麼就想到了侯門王府的了?
看看二哥,葉清飛也是一臉的無奈。看見葉相爺不住地朝自己使眼色,心下會意,起身對著溫夫人道:“娘,我還有些事情,先出去了。”
葉萱趕緊也站起來,“我也有事……”
溫夫人一瞪眼:“你坐下!回來叫人給你量量尺寸,做新衣裳!明兒個我帶你出去,選些新首飾!”
“娘啊……”葉萱抱著溫夫人的胳膊,擠眉弄眼地笑著,“您就別費這個心了。橫豎我就是去走個過場,前些日子做的春衫還沒穿呢。咱別太出挑了,要不,您不是還得著急?”
溫夫人鳳眼圓睜,柳眉一蹙,“不行!我方才是隨便說說的。這賞春宴上多少名媛淑女呐?我的閨女,自然不能被別人比下去!”
說話擲地有聲,一錘定音。葉萱朝著老爹吐吐舌頭,拉了葉清飛就快步走了出去。
葉相爺瞧著女兒窈窕的背影,長歎一聲,溫夫人看見他這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下著惱,伸手就擰了他一把,“你發什麼呆?倒是說句話啊!”
“唉……”葉相爺無奈,“這兒女都是債……”
“我呸!”溫夫人最是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的子女,當下柳眉倒豎,“你說說,怎麼是債啦?啊?他們才吃了你十幾年的飯?難道不爭氣不上進?難道沒給你增光添彩?”
要說葉相爺這輩子最怕的人裏,溫夫人絕對能排上前三位。這倒不是說溫夫人性子不好,她也是名門出身,未出閣兒的時候在京中也是頗有才名,跟葉相爺那是稱道一時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佳話。
葉相爺文才武略,對哄妻子那也是相當在行。慢條斯理地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兒雪白雪白的斯帕,滿臉柔情地替溫夫人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放低了聲音:“看你,聽風就是雨呢?就照你說的,京裏名門千金不少,那賞春宴上也並不是隻有萱兒一個女孩兒。你慮這些個,太早了!”
溫夫人撇撇嘴,“京裏名媛雖多,哪一個能比得萱兒?”
“嗬嗬,你呀,就是看著自己的女兒好。也是,誰家孩子誰都看著跟朵花兒似的。你這麼想,別人自然也這麼想。你隻把這次當做一個普通的宴請就行了,這給哪位皇子選妃,選哪一位千金,皇上心裏早就有了決斷。你再憂慮,那也是無用。”
溫夫人也歎氣:“老爺說的也是。”
忽然又高興起來,“既然是這樣,明兒我就帶著萱兒去添置衣裳首飾。總之,這樣的場合裏,咱們萱兒決計不能被人家比下去!”
葉相爺眼皮兒抖了抖,望著屋頂不語。自己的荷包呦,怕是又要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