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原還有理智,但也已經接近瘋狂,接連喪子與孫,讓他快要不能自製。
但他知道,少年詭異,以自己和大供奉兩人短時間拿不下,可是巡防營的人很快就會發現這邊的動靜趕過來,到時候自己必然不能報仇雪恨。
於是,他揮手,衝著身後家丁和供奉們下令道:“給我抓住他,誰抓住了賞三十金。”
三十金?
一時,原本膽怯的眾人紛紛動了心,彼此眼神交流著,似乎是在商討。
童原見他們不動,心裏想著等此事完了,一定將這些不聽話之人通通殺了。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喝道:“給我殺——”
眾人不再遲疑,衝著賞金有之,為了在家主麵前露臉有之,見少年似乎有些乏力趁虛而入者有之,聲勢浩大,洶湧著撲向陸離。
少年有些喘氣,卻依舊狂暴,見眾人奔來,又迎了上去。
他的拳頭已經不如先前有力,動作也沒有之前的迅捷,可是對付那些虎豹下境或者普通人綽綽有餘,拳腳並用,每一個動作都擊中一個人並將之砸飛。
可是童家大戶,家丁護衛門客供奉之流多達兩百,雖然因為這裏是主家,又是事出突然,加上夜幕未盡,隻有幾十號人在此,卻也不是陸離幾拳能夠解決的。
何況,童原和大供奉不時的出手偷襲,少年漸漸有些不支。
呲——
劍鋒劃過,在陸離沒有來不及反應時,如流光一現,在少年的胳膊上開了一道半尺長的傷口。鮮血溢出,將灰色的袍子染成紅色,不過數息,便浸濕了整條袖子。
血水滴下,落在地上,暈開如朵朵梅花,或者隨著拳頭揮舞,甩落在別人身上,臉上,空中。
他的動作越來越慢,力量越來越弱,到後來,竟然連虎豹境的護衛也敵不過,被拳頭或者長棍砸得滿身淤青,連頭上也是傷痕累累。
見少年終於要挺不住,童原再次喝道:“住手。”
還站著的紛紛停下,然後退開,細數之下,不過還剩下十二人。
地麵上,鋪著一層黑色和紅色交織的顏色,仿佛黃昏將近時候的天邊,申吟聲此起彼伏,如同拉下序幕的背景音樂。
童原從人群走出,臉上帶著悲傷和一抹怨恨,咬牙切齒的盯著陸離,仿佛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這個鬼東西,不僅讓他喪子喪孫,還殺了他這麼多家丁護衛,原本死再多人也沒什麼,多招些就行。
可這時正是爭奪礦藏的關鍵時候,若他損失慘重的消息傳出,不僅方家會回擊,說不定連李家和樊家也會趁火打劫。
還有早有異心的童家其餘幾房,必然會趁著這檔口逼他交出家主之位。
如此想著,他的眼光更加怨毒,看著少年,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不管你是誰,殺了我兒和孫子,你就得償命。”
“我不會殺了你,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一輩子活在痛苦裏,哀嚎,後悔,還有你的家人,我會找到他們,當著你的麵把他們殺死,我要給你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哈哈”
他的話語越來越陰毒,臉色越來越猙獰,連身後的童家眾人也不禁惡寒,渾身哆嗦,不斷後退遠離他的身邊。
隻有少年不為所動,懵懂的看著他,回應了一聲咆哮,便朝他衝去。
少年已經疲憊,童原以逸待勞,卻是消耗不大,拳頭攥緊,金光閃爍其上,迎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