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周泰然自若的坐在步天書房中的那把椅子上。這隻是把普通的椅子,卻是“長嘯幫”權利的象征,也是他想了多年而一直不敢坐上去的一把椅子。現在終於可以了,一切都在按著他的計劃進行,多年經營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候。
孫玉虎呀孫玉虎,就憑你這個傻瓜也想跟我鬥,沒有我孔方周,“長嘯幫”又怎麼會有今天的輝煌。你竟然會相信青青是“山流”的首領,那就讓淩飛的劍去收拾你吧。恐怕你死都不會明白,“山流”真正的首領竟然是我。還有步天,這個自命不凡的天下第一高手,你也想不到吧。
想到步天,孔方周心裏不覺有一點煩躁,這些年來,他可以猜透任何人的心思,而唯一讓他琢磨不透的人就隻有步天一個,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不過沒關係,相信以後都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了。含有“五步醉”的毒煙,十三個頂尖的武林高手,步天呀步天,你就算再厲害,現在也應該命喪黃泉了吧。孔方周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這時,柔和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這些年來,我還從沒見你笑的這麼開心過。”
孔方周手一顫,身體僵在了那裏,他已聽出了這是什麼人的語聲,是個他最不想見到,也以為永遠也不會再見到的人,步天!他竟然還沒死!
步天立於門口,看著麵前這個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說道:“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還沒死?”
孔方周緩緩轉過身來,直視著步天,歎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但我不明白,你是怎麼看破這一切的,要知道你每年今天的行蹤都是一個秘密,你怎會想到我會在那個小廟動手,我本不應該知道有那麼個地方的。”
步天說道:“自你借故把‘青龍’、‘白虎’、‘朱雀’三堂的堂主調往外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向我下手了,所以暗中又把他們招了回來,而你要出手,唯一的機會就是今天。因為每年的今天我都會去城南的那個小廟,隻有今天我身邊才沒有任何人保護,你才有機可趁。你知道那個地方並不奇怪,因為你本不姓孔,你姓吳,你就是吳夢軒的兒子!”
孔方周的瞳孔一陣收縮,沉聲道:“原來你連這個都知道了,不錯,我就是吳夢軒唯一的兒子。”
“九年前你來投靠我時,我就已經知道你是吳夢軒的兒子,你們的眼神實在是太象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麼還收留我,並委我以重任,付我以大權?難道你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想報殺父之仇嗎?”
步天哈哈大笑,道:“當然知道,不過那又如何?你是個難得的人才,隻要是人才我就敢用。這些年來,你為‘長嘯幫’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可以說如果沒有你,‘長嘯幫’就不會有今天。說起來,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呢。”
孔方周苦笑道:“謝謝我?枉我孔方周自命聰明絕頂,沒想到竟然一直身處別人的局中而不覺,多年心血到頭來都為他人做了嫁衣裳。而你現在還說要謝謝我,你又打算怎麼謝我?”
步天淡淡一笑,道:“那就要看你了,你是要求饒,還是要求死?”
孔方周長身而起,凜然說道:“為了扳倒你,我已作了太多錯事,又怎能一錯再錯。方周不才,就請幫主賜教。”
“我知道你這些年來一直在刻意掩飾自己的實力,其實你的武功決不在孫玉虎之下,但你以為你能是我的對手嗎?”
孔方周搖頭道:“不能,但身為吳夢軒的兒子,又怎能臨陣退縮,雖然我明知不是你的對手,也一定要與你一戰!”
步天說道;“好,就讓我給你一個公平一戰的機會,以酬謝你這些年為‘長嘯幫’所做的貢獻。”說著身行一晃,已來到院子之中。
孔方周滿臉肅穆,仔細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輕輕拔出長劍,向屋外走去。心中默默道:“爹,孩兒已經失敗了,但我就算要死,也會象一個姓吳的一樣去死。”
步天傲然立於院中,抬頭望望漫天的烏雲,淡淡道:“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樣,那天也是象今天一樣烏雲密布。那次死的是你爹,今天死的就是你。你們姓吳的,命中注定會死在我步天手上。”
孔方周一言不發,雙目緊盯著步天,他的精神氣勢也已全都傾注在步天身上,把步天緊緊鎖住,長劍微微下斜,指著前方。孔方周和平時相比,就象變了個人一樣,身上的奴才氣一掃而光。現在他整個人都已變成了一把劍,一把已然出鞘寒光四射的利劍。
步天的眼睛亮了,說道:“好,想不到你已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如果能再進一步,做到反普歸真,無我無劍,那說不定還真能成為與我可堪匹敵的對手。可惜,你沒有機會了。”說著,步天突然憑空消失,下一刻已出現在孔方周麵前。
在氣機牽引之下,孔方周蓄勢待發的一劍也已出手。劍光閃動,一把劍突然變成了千萬把劍,亮起千萬道光華,一往無前的向步天射去。
步天對眼前的光華視而不見,隨隨便便一拳擊出,於千萬道劍影中準確無誤的擊在劍尖之上。孔方周這一劍隻使了一半,勁力就被從中切斷,一股沛然浩大的力量順著長劍傳了過來,漫天的劍影立刻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