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周直覺胸口一熱,不由自主向後退去。還沒等他站穩腳跟,步天如影隨行已追了上來,又是一拳擊向他的胸口。
孔方周剛剛化解了剛才被步天侵入體內的少許先天真氣,步天的拳就已到了他的麵前,此時不論招架閃避都已來不及了。孔方周猛一咬牙,身行盡量向旁邊一側,同時也是一劍刺出,隻盼能來個兩敗俱傷。畢竟他手中的長劍比步天的胳膊長的多了,在兵器上占了很大的優勢。
但他還是低估了步天。步天先一拳擊中孔方周的肩頭,接著又收回手臂伸指彈開刺向他胸前的長劍,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孔方周被步天的一拳打的直飛了出去,跌倒在丈許之外,嘴角滲出絲絲鮮血。幸虧他那一劍去勢也是極快,步天的拳和他的肩頭一觸既收,隻送出了五成功力。但這樣已經讓他抵受不住,體內真氣亂成一團。交手隻一招,他就已傷在步天手上。
這些年來,孔方周一直在傍邊默默的觀察著步天,自以為對他的武功已經有了相當的了解。可今天他才發現,步天的武功比他設想的還要高的多。他不明白,人力有時而窮,一個人的武功怎麼可能高到這種地步?
孔方周的心裏泛起無奈的感覺,氣勢不斷下降。他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不可戰勝的,起碼是他不可能戰勝的。
步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嘿嘿冷笑道:“好劍法,竟能擋我全力一擊而不死,你也好應自豪了。再接一招試試。”
說著,步天一步步向孔方周走來,動作很緩慢,但每踏出一步,氣勢就增長一分,等他走到孔方周麵前之時,也正是氣勢達到頂點的時候,那時的一擊,一定驚天動地。
孔方周恨恨的瞪著步天,奮起最後的功力,猛的躍起,合身向步天撲去。此時他也不講什麼武功招式,高手風範,就象一隻處於絕境的困獸,隻求拚個魚死網破。
步天雙掌揚起,散發出一股金屬般的光澤,“啪”的一聲夾住迎麵刺來的長劍,內力源源不斷順著長劍向孔方周攻去。
孔方周的功力已提升到了極限,苦苦抵抗著從劍上傳來的一波又一波攻擊,鮮血從口鼻中不斷湧出,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步天的內力不斷積聚,正準備給孔方周最後一擊,一陣打鬥喧鬧之聲從遠處傳來。步天微微皺眉,剛才他進來之時,曾吩咐幫眾把守四周,既不要讓人進來,也不要管這裏發生的事。現在很明顯是有人要強闖進來,以至和外麵的守衛發生衝突。
來人動作好快,頃刻間打鬥聲已近了不少,外麵的守衛都是“長嘯幫”中的精銳,卻都是一招即敗,竟無一人能稍微阻擋來人片刻。
步天一吐真氣,震開孔方周,揚聲說道:“放他進來。”打鬥聲瞬息而止,一道人影象一屢輕煙從外麵飄了進來。
孔方周全身虛脫,兩腿發軟踉蹌了幾步,一口鮮血再也忍耐不住狂噴而出,就此倒地身亡。
進來的人正是淩飛。他瞟了倒在旁邊的孔方周一眼,把目光集中在步天身上。
步天一眼也沒有再看孔方周,就象倒在那的不是他曾經最得力的屬下,而隻是一條狗。對死人他一向沒什麼興趣,他現在有興趣的隻是麵前這個人,這個真正的對手。
步天說道:“你來早了。”
淩飛淡淡道:“是麼?那有什麼關係,有些事還是早一點解決的好。”
步天點點頭,說道:“說的對,要來的始終要來,早點晚點的確沒什麼兩樣。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感激你,隻有在與高手的不斷戰鬥之中,我才能找到自己生存的樂趣,隻可惜這十年來,一個象樣的對手我都找不到。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我一定會用我最強的武功把你殺死。”
淩飛笑了笑,說道:“在我一來揚州的時候,就已想和你一決勝負,但那時我一點也不討厭你,可是現在,我卻非常的討厭你。你以為自己是神,可以掌握別人的生死,左右別人的命運,可你錯了。我今天就要打敗你,粉碎你不敗的神化,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永遠不敗。”
步天冷笑道:“你覺得自己行嗎?我承認你是我所遇人中武功最高的,甚至已可與我匹敵,但若說打敗我,卻是癡人說夢。”
淩飛道:“我本來也差點以為你是毫無破綻不可戰勝的,但現在我卻發現你也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你也有弱點,也有破綻。”
步天哈哈大笑,傲然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雖還沒有達到‘道’的境界,卻已和天地融為一體,我即天地,天地即我,你以為自己可與天地為敵嗎?”
“何為‘道’?大道雖千變萬化,卻也至簡至易,歸結到人不過隻有一個心字而已。我看天地則天地在,我不看天地則天地不在。你雖可盜天地之精華為己用,卻根本不懂自己的心,所以今日你必敗無疑。”
步天仰天長笑,道:“好,就讓我看看你的心劍,如何擋我的天地之威。”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擊,卻誰也沒有搶先出手。步天的氣勢無止境的增長著,先天真氣遊走於全身上下。今天他雖已經過了多場惡戰,卻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反而就象是一場場熱身,把他的狀態調整到了最高點。十年來,他還從沒有達到過現在這種境界。而這一切主要還要歸功於他麵前的淩飛,淩飛所帶給他的從所未有的刺激,使他的潛能發揮到了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