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小成從衙門出來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人頭滾滾,捕快小成看見年輕的同行手裏的刀,鮮血淋漓的黑了下去。
捕快小成轉過頭,看著坐在公堂上的吳縣令,他容貌雖不出眾,可他的身上卻有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和那淡眸子裏的狠辣。
隻見吳縣令淡然地坐在公堂上,麵對如此血腥的一幕絲毫不以為意,如同一個旁觀者,觀看著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鬧劇。
要知道,那一顆顆滾落在地的,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都是父母縣令的一個個子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要知道,那一顆顆滾落在地的,不隻是血淋淋的人頭,還有鮮血帶來的血腥暴力,身為執法者的我們,是否已經跌入無盡黑暗深淵?
捕快小成不敢想,也不想去想,無顏去想。
想當初,自己和小安滿腔熱血的要為朝廷獻一份力,如今熱血涼透,麻木的活在吳縣令的手中,操控成了他手裏強大力量的一份子。
看著血腥的一幕,捕快小成想到了小安,如果他來了,怕是會更加興奮雀躍吧?
這麼多人頭可以落,猩紅的血氣如一縷縷盛開的花香,舒心徜徉在血海裏是多麼的賞心悅目……嗬嗬!
可他們不知道麼,殺人,遲早會被人殺,懸著的一柄刀,在你動它之後,它也會傷到自己。
捕快小成有自己的原則,若非情非得已,身不由己,他便不會無緣無故殺人。
……
搖了搖頭,捕快小成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拋飛,若是這些想法被縣令大人知道,自己怕是沒命活著了。
移眼再看,在吳縣令的下邊,坐著的是一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粗壯大漢,他的手裏抱著一個腦袋,黑色的肮髒發絲遮住了它的麵容。
這個粗壯大漢,捕快小成把從前的記憶翻來覆去,也沒有任何印象,他敢肯定,此人在縣令謀位期間,從未來過。
他到底是誰?捕快小成不想了解,亦無權了解,能坐在縣令大人的下邊,定非尋常之輩,這種人,他是高攀不起的。
“小成,你來遲了,千金腦袋,大人已經到手了。”季姓中年捕快走來,有些遺憾的說道,“大人的手段你倒是還沒見到過呢。”
“到手了麼?”捕快小成喃喃細語,想著縣令大人手邊下粗壯大漢手裏的一顆腦袋,那麼,千金腦袋想必便是它了。
但為那麼一顆肮髒的腦袋,一群人的腦袋落地,剛灑的血都還未冷去,這,真的值麼?
“小成啊,看來你不怎麼高興啊?難不成你有什麼心事麼?”中年捕快關心道。
“沒!”捕快小成回過神來,今天這是怎麼了,與他人說話時,思緒雲遊在外,可不是什麼好事,“謝謝季兄關心。”捕快小成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嗯,一件小事罷了,你若是有什麼煩惱,告訴季兄一聲,我也會替你出主意的。”中年捕快心情是似乎很是愉快,笑著說道。
“多謝季兄。”捕快小成謝道。
……
衙門外,眨眼間間便有落地的灑血頭顱,百姓都怕了,冷冽的刀,滿地的血腥,如一盆水,澆滅了那升騰在心裏的貪婪欲望。
百姓想逃,他們哭著投降,衙門中,卻沒有一個人回應投降的話語,他們隻有手裏滴血的刀,和接下來落地的人頭。
一刀一梟首,血流濺千裏。
來的百姓,沒有一個能回去,盡數人頭落地,皆已伏誅。
衙門外,年輕的捕快擦拭著手裏的刀,臉上有著快意的笑容。
“嗬嗬,吳縣令好本事!”
衣袂飄飄,從遠方躍起,淩波數微步,手中畫扇一合,一位溫文爾雅的男子飄然落在了衙門口,冷笑地看著坐在公堂上的吳縣令。
擦拭血刀的眾多捕快麵色不善,立刻將白衣男子圍住,手裏的血刀早已空虛難耐。
“退下!”吳縣令起身揮袍,敕令眾多捕快退下,隨即麵色陰沉,目光如刀,盯著眼前突然闖入的白衣男子厲聲問道,“江湖人,不參與廟堂大事。卓不凡,你來我慶複縣衙門,是想做什麼?”
“嗬嗬,江湖人不參與廟堂大事?”白衣男子輕蔑一笑,隨後譏笑道,“我且不說高處,倒想問問落金門有名弟子——陽勾,怎會伴君左右?難不成你倆是想私生貴子?”
“王八羔子!你特麼是找死!”吳縣令還未開口,陽勾便坐不住了,臉色極其難看,怒火中燒,大聲罵道。
吳縣令的眾多手下亦麵有怒色,刀光凜冽,卻不擅動。
“閣下來此,不隻是動嘴皮子吧?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商談。”吳縣令倒是麵色平靜,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