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彭春(1892—1957),字仲述,中國教育家、早期話劇(新劇)活動家、導演。是將話劇從歐美直接移植到我國的重要人物之一。1908年畢業於南開學校,18歲赴美留學,先後在克拉克大學和哥倫比亞大學攻讀教育學、文學、歐美現代戲劇,獲教育學博士學位。1916年回到天津,協助其兄著名教育家張伯茶主持南開中學並任南開大學教授,同時兼任南開新劇團副團長。抗日戰爭期間,從事外交工作。1923—1926年任清華學校教務長,啟動了清華改辦大學的進程。
1909年起,張伯茶親自主持和編導了新劇《用非所學》,這是中國北方最早的話劇活動。張彭春主持南開新劇團後,引入歐美話劇的演出體製,建立正規編導製度,一方麵繼續上演中國劇目,如1918年由他編導的《新村正》;另一方麵陸續按原本或改編演出多種世界名劇,如《巡按》(果戈理)、《娜拉》《國民公敵》(易卜生)、《爭強》(高爾斯華綏)、《財狂》(莫裏哀)等。這些劇目的演出以及排練方法,對中國話劇發展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其領導的“南開新劇團”培養出了曹禺、張平群、金焰等知名戲劇家。曾編導過《傀儡家庭》(又名《娜拉》)、《國民公敵》《爭強》《財狂》等,均廣獲好評。1918年創作的五幕劇《新村正》宣告:“中國現代戲劇結束了它的萌芽期——文明新戲時期,而邁入了曆史的新階段”。張彭春還熟諳京劇,曾於1930年和1935年兩次作為藝術指導參加梅蘭芳劇團訪美和訪蘇。
任何被認為是異國情調的藝術形式,都可能吸引某些人,也可能受到另外一些人的排斥。它可能吸引那些當時的心境或秉性樂於接受一些異常的、煥發著清新的異彩的事物的人們;排斥它的則是那些懾於接觸毫不熟悉的世事、更不敢越過那陌生而感人的大海的人們。
中國舞台藝術在海外一般被認為是異國情調,這本是自然的,很自然的事。歐洲人極少看到完整的、真正的中國舞台戲劇演出。梅蘭芳及其劇團1935年歐洲之行,將展示出一種嶄新的、獨特的舞台藝術形式。這種舞台藝術形式在海外曾有人做過書麵的描述,同時,它的傳統形象也曾被某些人歪曲或一笑置之。它一直沒有機會在歐洲恰如其分地露麵,使人對它的優點進行公正的評價。
我們深信,當那些視一切陌生事物為畏途的人們看到真正的中國舞台藝術以後,一定會發現,敏感的歐洲人是完全可以理解、接觸它的。它的音樂旋律也許使大多數歐洲人感到陌生;舞台上的某些傳統動作也許顯得離奇;劇本的主題似乎模糊疏遠;語言的異體性更一定十分突出。但是,當你親自觀看了梅蘭芳先生的一次演出後,你也許會開始理解,它並不是全無道理的。我們不能承認陌生會導致歪曲,會淹沒真正的藝術欣賞。雖然這種欣賞在某種情況下,若是麵臨某種清規戒律的挑戰時,會顯得幼稚,不夠明確。
如果希望中國舞台藝術在海外能像中國繪畫、雕刻、青銅器或瓷器那樣受到同等程度的欣賞,那未免過分了。它的特征使它被排斥在外。戲劇藝術難以周密地處理妥當,而且不幸的是,它不允許進行那種從容不迫、遲疑不決的一再審查。
遺憾的是,舞台藝術無法完全離開戲劇,而使用外國語言的戲劇又必然要使觀眾感到煩惱。盡管如此,我們認為中國舞台藝術在海外將會獲得它應有的讚賞。為了幫助海外人士欣賞中國舞台藝術,尤其是初步掌握它的規律,我們特做以下的闡述。
這篇短文不足以確定中國舞台藝術的主要基本原理。模糊的概括是危險的,我們的目的僅僅是指出應該注意的幾個方麵:
第一方麵是以演員的才藝造詣為主導與中心要素。從曆史的觀點來看,在平民的市集上,在富人的大廳裏,在皇帝的宮殿中,最有吸引力,最使人感興趣的是舞蹈者、啞劇演員、詩歌與民謠歌手、說書人或雜技演員。這些不同類型的劇種在中國曆史上的不同時期內都有發展,而且在各個時期中,外國影響陸續取道中亞傳入中國。但是,重要的是,早在13世紀的中國舞台上,就已經把這種種特殊技藝融合交織在一起了。從那時起,中國舞台就致力於統一這些娛樂與表演的各種不同藝術手段。
中國戲劇舞台上,起初,除了一張可以鋪在任何平整的地麵上的紅地毯以外,別無長物。後來,舞台搭高了,提供了固定的進出口,但是,舞台的布景卻從來沒有精心地改進過。時至今日,觀眾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演員身上一他的唱做、衣飾、化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