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遷葬墓地
星移鬥換,日月如梭。轉眼到了民國13年秋,盧性正的兒子盧嗣伯(此時又名盧愛慈)已19歲了。其母含辛茹苦,丈夫死後一直沒有改嫁,而將孩子撫養長大,並送其入學讀書,這時考起了南京東南大學文學係。隻是,因為家庭貧寒,考上大學後一時籌集不到學費。族人開會公議,覺得愛慈這孩子有出息,決議拿出族內公費,資助他500元上了大學去讀書。與此同時,在族長的主持下,盧姓人還將原葬在王家村金獅打坐的盧性正的棺木,移到了盧姓祖墳地貓兒山的眠虎抱尾下葬。並打了一座高大的石碑,請縣府的師爺寫了一篇碑文刊刻於碑上。可惜這碑石後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毀。
盧性正的兒子盧愛慈在大學讀書期間,由一老同學介紹,分別參加過共產黨和國民黨的組織,並擔任過共產黨東南大學支部書記,1927年夏還被組織派至湖北鄂城縣擔任過縣委書記,北化軍到來後,接著率三百餘青年加入到賀龍軍中,被編到了教導團受訓。“八一”南昌起義時,盧愛慈突患痢疾,住進了醫院,之後回到故鄉養病,即與組織失去了聯係。此後,盧愛慈在一些親友的幫助下,先後到江蘇農礦廳、四川瀘州劉文輝部電台機務室當過職員、在北平某私營報社和上海《好男兒》雜誌當過編輯、在南京88師補充團、洛陽補充兵訓練處、江西36師政治部、71軍軍政治部、貴州第29補訓處、湖南平江第27集團軍總司令部特別黨部等機關任過政工職務,後在貴州又擔任過省主席楊森的機要秘書及貴州清鎮縣縣長等職。八年抗戰中,盧愛慈隨軍轉戰各地,好久沒有歸家。有一年秋季,盧愛慈聞訊母親生病,請假專程回來看望母親。到村口時,見一隊騎馬軍人從貓兒山下來,隨即上前好奇地問一軍官道:“你們是哪部分的?在這山上幹啥?”
那軍官道:“你不認識嗎?我們隨薛長官到此拜祭盧公。”
原來,被前呼後擁騎馬走在中間的一個大個軍人,是第九戰區副司令長官、湖南省府主席薛嶽,此時帶人來是專門拜祭盧性正的。
“嗬,薛司令,請到我們家去喝一杯茶吧?”盧愛慈上前熱情地招呼薛嶽道。
“你是何人?”薛嶽勒住馬問。
“我是盧性正的兒子盧愛慈。”
“嘿,你是盧公的兒子,現在哪兒就職?”
“在貴州第29補訓處當科長,這次因老母生病,特請假回來探望。”
“啊,原來你母親病了,走,我們同去看看。”
一行人隨即來到盧愛慈家旁,隻見頭發斑白滿臉皺紋的熊梅香,這時坐在門前的坪塔中正曬太陽。
“媽,我回來了。”盧愛慈近前叫道。
“啊,我的慈兒,你到底回來了。”母親驚喜道。
“我聽說你病了,是專門請假回來看你的。”盧愛慈道,“你看,省裏來的薛司令也看你來了。”
“老人家,你還好吧?”薛嶽招呼老人道。
“不太好,我剛剛病了一場,才好幾天。”
“啊,那你要多保重!”薛嶽道,“你要兒子把你接去住嘛!”
熊梅香道:“我哪都不願去,我隻守老屋。”
“你看,我媽就是這麼固執,她一輩子就守著這個家。還有我爸那個墳墓。”
“你媽不容易,他對你父親懷念很深,你父親是為民國共和立下功勳的英雄,我們都應當永遠紀念他。我今天來看望他,也是為了緬懷他。”
“謝謝!大家都請坐,我去給你們燒茶!”盧愛慈說罷,從屋內搬出幾把椅子,招呼大家在坪塔裏坐。
薛嶽站著道:“你別忙活,我們馬上要走。現在抗日形勢緊張,我們要全力保衛長沙,如果長沙淪陷,這益陽、桃江都將難保。到時老百姓都要轉移,你還是動員母親隨你去為好。”
“好,我再做做她的工作。”盧愛慈道。
“我們走了,送你母親一百光洋,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薛嶽說罷,就命副官拿來一百光洋給了老人,然後跨上馬,與護衛很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