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口味重的人,打人下手也重。
林墾捂著下巴躥進別墅院內,夜色就回到車內準備歸城。
車窗外的霧更濃重的彌漫,對於N市的冬天而言,實屬罕見。
她看不清咫尺之距的景色。
一如現在,一如當年,她看不清,裴白墨的未來,還會不會和她有一絲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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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車行緩慢。
剛回到公寓沒多久,門鈴和拍門聲震天齊響。
乍拉開門,酒氣撲鼻熏天。
薑北薇的胳膊還保持捶門的姿勢,架著她的蕭子規一臉扔了不是,架著遭罪的糾結。
夜色閃身讓他們倆個進門,深吸一口氣堵住自己即將噴發的憤怒,壓低聲音問蕭子規:“媽找你去捉奸了?”
蕭子規把薑北薇運到床上,身體恢複自由,扯了扯自己歪皺的領帶:“我說,我替你當勞工,你好歹先感謝一聲吧。”
夜色扯過他的領帶沒好氣地整理:“我媽有你這樣心甘情願陪同捉奸的繼子一定是上輩子好事做多,等她清醒了讓她做滿漢全席好好謝謝你。這待遇,蕭哥哥還滿意嗎?”
蕭子規笑:“別人都說我有個賢良淑德的妹妹,你就這樣賢良淑德。喂,輕點兒拽,你再恨我也不用就地領帶一拉勒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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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薑北薇安睡,夜色就送趕夜航的蕭子規出門。
薑北薇帶著夜色嫁給蕭子規父親蕭何近十五年,原本眾人以為會凍如寒冰的蕭子規和薑北薇的繼母子關係,卻出人意料地數度好得讓夜色這個親生女沒有存在感。
一向玩世不恭的蕭子規難得一臉嚴肅,夜色火速關門的想法被他伸胳膊一擋徹底破碎。她無奈歎口氣,老的消停下來,少的又來。
果然,蕭子規不負她望:“上個月你受傷,媽嚇得半死。我落地一開機,被訊息電話狂轟亂炸。你初做警察的時候向媽保證過什麼還記得嗎?”
夜色挺屍門後,紋絲不動。
蕭子規遞出另一隻手敲她額頭:“少裝死。”
夜色吃痛瞪他一眼:“明知道我多不容易才考進警廳這個機構。我們隻做罪犯分析,不是重案要案難案根本用不到我們,又不是要直接上陣去和罪犯搏鬥,技術活而已,隻要省內治安好,無比清閑。上次純屬意外。”
蕭子規皺眉:“你以為我是媽,別用糊弄她那套來對付我。”
夜色咬牙:“蕭叔讓你去進修,你去當兵;蕭叔讓你回家接手公司,你跑去當老師;當老師好啊,蕭叔大發善心給你捐學校,你書又不教了跑去開飛機。”
“蕭叔每次看到聽到墜機這種字眼都渾身哆嗦,你生來就是為了折磨他的吧!”
“你看,相比之下,我是個多麼乖的女兒。”
夜色的話太順溜,蕭子規聽得一樂:“一段日子不見,你臉皮又厚了啊。最後這句話,你說出來也不臉紅。算了,你想做的事隻此一件,我們怎麼可能真得去反對阻礙你。不過是擔心你。別的我不管,你得保證,我沒從天上掉下來,你就不能從地上倒下去。”
最後一句話,夜色聽得心底一動,蹭到蕭子規身上抱他。
她難得做嬌小女兒狀,蕭子規噗嗤笑起來,而後皺眉啐她:“少裝淑女惡心我,滾一邊兒去,我可沒愛你到打算今天和你亂倫的地步,不知道我趕時間啊!”
夜色白他一眼:“趕時間還像個婆婆似的羅嗦,快走吧,別讓慣性搭你車那位美空姐馬路邊等到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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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分析組跟進的,是發生在N市轟動全國的血娃娃案。
殘暴的凶手接連鬧市擄走4名14—17歲的少女,囚禁虐待之後將其殺害,而後將受害人放血用以浸染數個玩偶娃娃,隨即拋屍荒野,亦或埋屍地窖。
血娃娃案的凶手落網已經數日,最後一個受害者的遺體,卻依舊沒能找到。
凶手秦止供認將其殺害,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吐露屍體所在。
一如他供認殺人,卻絕口不提細節。
夜色跟著組長許南康去見秦止。
眼前的男子體形瘦削,眼神柔和,絲毫不具備攻擊性。夜色無法將他和虐殺4名少女的凶殘殺手對號起來。
許南康沒有開始盤問,隻是靜坐和秦止四目相對。
夜色心有猶疑,卻知道他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離開前一刻,許南康終於發問:“你恨你的前妻和你的女兒,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