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軒轅一昊(1 / 3)

又過幾日,江湖上再傳漠北飛鷹小女兒遇害的消息,為原本沸騰的武林再添一把幹柴。閑來樓更是各派齊聚,看得長平心驚,最讓他擔心的還是黃芙這幾日的失常,這種精神恍惚的狀態可是從未有過的,他想到那日來店裏的二人,他們就是大掌櫃的要躲的人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冷冽帶著心腹向竹南每日都在閑來樓長坐,總是能與黃芙照麵,她十分慶幸這一月是明日的忌日,黃柳並不在,否則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場麵。黃芙心緒不寧終於換上男裝準備到紫竹居小住。

走在路上,她腦中不自覺想起一些過往,突然一人攔在麵前,“請問這位兄台,閑來樓怎麼走?”

黃芙聽後不禁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他一身灰色長袍,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綢緞製作而成。腰間的配飾亦看起來價值不菲,不像是普通走江湖的人,看他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生得儀表堂堂,俊朗不俗,尤其是一張娃娃臉上,眼中卻散著攝人心魂的光芒,這樣的反差讓黃芙立刻想到了一句貼切的形容……風流才子。

“在下也是要去那裏,兄台不如與在下同往?”黃芙微飾聲音,那人並沒有看出異樣。“小弟姓黃,敢問兄台貴姓?”

“在下複姓軒轅。”

“軒轅一昊?”黃芙聽後不禁停下來問道。

“正是。”

黃芙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心中想著:好在自己回來了,不然小小見了他,指不定出什麼亂子呢?她隻做不經意,“最近關於軒轅兄的事小弟也聽說一點,不知軒轅兄此來何往?”

“哦,在下聽說神器門薛老之女小小姑娘身在閑來樓,之前她病體虛弱,不堪遠行,故推掉了百花盛會邀請。此行主要是為了為小小姑娘畫美人圖,順便約了江湖各派在此商議事宜。”

“順便?”黃芙輕念,不禁淡笑,“軒轅兄果然大氣魄呀!”

剛進閑來樓長平就過來,黃芙將他拉到一邊,他驚訝不已,“大掌櫃的,你不是說要去紫竹居住幾日嗎?”

“哦,這邊都快把我這閑來樓拆了,我怕我走了你們幾個算不明白該賠多少?”黃芙煞有其事的說著,“去,先上一壺‘勸君停’,再吩咐廚房送幾個好菜……對了,小小呢?”

“這幾天店裏太忙,小小姑娘非要在這裏幫忙,你看,那不是正收拾桌子呢嗎?”長平無奈地說道。

“算了,她整日呆著對病情更不好,你多留個心,別讓她受欺負。”黃芙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身,“酒菜要快點上來。”

吩咐過後黃芙回到座位,卻沒看到軒轅一昊,她向小小那裏一看,果然正在和她攀談。“軒轅兄,讓小弟好找呀!”

小小看了她一眼,趁機閃進了後堂。軒轅一昊不禁惋惜,“黃兄你壞了我的好事呀!這小小姑娘較去年可是更加楚楚動人了……”

黃芙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為軒轅一昊倒了杯酒,“來,軒轅兄,嚐嚐這閑來樓獨製的名釀‘勸君停’!”

“黃兄想是這裏的常客呀!”軒轅一昊舉杯一飲而盡,不禁詫異的問道:“你說這酒叫什麼?”

“勸君停……”

“勸君停酒少一杯,酒醉不辨餘香回。”軒轅一昊又飲一杯,“當真是餘香留齒呀!”

二人正喝著酒,長平便急急的跑過來,“大掌櫃的不好了……”

“我好著呢……”黃芙無奈地放下酒杯。“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的?”

“春滿樓……春滿樓的幾位姑娘非要在這裏獻舞……”

“獻舞?好呀,去把我的琴拿來,不是要獻舞嗎?別枉費了她們幾位的心意,本姑娘就為她們撫琴……”黃芙淺笑著說道。

軒轅一昊聽著她正常的聲音,站起來走到她跟前,直直的盯著黃芙的眼睛,“早就聽說閑來樓掌櫃是個美人,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響。”

黃芙被他直射心魂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心中暗歎:久負多情盛名的百花山莊莊主果然夠……多情。她強作麵色不改,微微一笑,“軒轅兄小坐,阿芙招呼幾個客人!”

此時正是午時,閑來樓樓上樓下客人滿座,黃芙掃了一眼春滿樓的幾個打扮妖嬈的姑娘,對於這樣的事早已司空見慣,她淡笑開口,“難得今日春滿樓的姑娘賞臉,在我這閑來樓獻舞,各位可是有眼福了。阿芙不才,亦彈唱一曲助助興。”

說完黃芙便坐於琴後,十指纖纖輕撥,流水般的聲音便湧出。她看著那幾個姑娘各種媚態,招攬顧客,不禁輕笑開口。“辛苦最憐天上月,新晚夜半仍孤枕,馨溫重睹眼角淚,心中惟歎命苦長。信盼不到雲中寄,鑫金兒郎忘情義,芯在其下無所依,欣榮無奈春滿樓。”

一曲唱罷,八句詞盡歎女子生活苦悶,贖身奢望,薄情男子,老鴇無情的無奈悲苦,大家都聽得出神,有的姑娘聽後更是嚶嚶哭泣。

黃芙擺手叫來長平,“從賬上支點銀子,給幾個姑娘!”

“這怎麼使得?”一位姑娘向長平推脫著,“來閑來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難得芙大掌櫃不追究,這銀子我們萬萬不能接受。”

黃芙打量著她,倒也是個絕代佳人,她示意長平並沒有逼她,轉向座上的客人,“春滿樓可是名譽江南,各位如若有意前往,阿芙也就不多留了!”

說完便有人躍躍欲試,跟著前去。黃芙拉著要走的那位姑娘,“姑娘請慢,在下黃芙,想與姑娘交個朋友,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春滿樓裏都稱我為易紫……”

“紅顏不易老,詫紫千紅薄。名字倒是淡雅如姑娘,就是淒涼了點。”黃芙自顧說著,看到易紫驚喜的眼睛,微微一笑,“有空的話歡迎來我這閑來樓小坐,長平,替我送送姑娘!”

回身時軒轅一昊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後,他眼中滿含深情,“沒想到這次出門路遇佳人,還是個滿腹才藝的佳人……”

黃芙淡笑著,一下子掃到了前邊角落的冷冽,不禁有些失神。軒轅一昊見狀,“真是傷心,竟然看著我走神了?”

“哪裏?”黃芙輕笑回神,“軒轅兄此行既是都要在這閑來樓裏辦事,不如留下暫住可好?”

“如此……再好不過!”軒轅一昊深深看了她一眼,黃芙隻做不見,帶他上了樓。

深夜,黃芙怎麼也睡不著,這時忽然聽到樓下有響動,便起來查看。卻見黃柳風塵仆仆的進來,她頓覺好笑,“怎麼提前回來了?讓我們堂堂閑來樓二掌櫃的要翻牆就來。”

“最近江湖事多,我回去拜祭一下就回來了,還帶了個老朋友……”黃柳說著從腰上的包裏拿出一隻信鴿。

“潔兒?”黃芙驚歎,立刻撲上去抱住它。潔兒似乎在包裏呆的久了,一時沒有適應,撲棱棱的亂動,直到看清來人,才親昵的“咕咕”叫著。“它回來了,平兒也會開心的!”

黃柳看著一直在笑得黃芙,想著自己算是做對了,“我聽說最近閑來樓很熱鬧……”

“是啊……”黃芙放下潔兒,可以看到潔兒也是周身雪白,隻有爪子的顏色是黑色,她歎了口氣,“沒想到一案見江湖,竟然引得他也來了……”

“阿姐,其實我早就知道滅門血案不會是結束,現在想來也不過是開始罷了!”黃柳坐下來平靜的喝著茶,“阿姐再變還是愛管閑事的阿姐,不過沒有阿姐的愛管閑事,當年也不會救下我……所以,既來之,則安之。過了這麼久,我也想找出當年的真相。”

黃芙不禁有些詫異,“這……”

“對了,阿姐,薛老那本秘籍果然神效,剛剛半月,我的功力已經恢複了兩成……”黃柳說著拿起包袱上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留下黃芙滿懷心思的獨坐到天亮,直到軒轅一昊一早下樓。“芙姑娘?你大早上的坐在這裏幹什麼?”

“沒事,聽說你昨晚為小小畫像,沒想到此行的主要目的這麼快就達成了,不知順便幹的事今天會不會也這麼順利?”黃芙起身語帶笑意的說道。

看著她眼中的血絲,軒轅一昊似乎明白了什麼,“獨自一人坐著,心事肯定不得排解,有沒有興趣品評一下我的大作?”

黃芙點點頭,隨他來到房中,畫像正掛在屏風上晾著,軒轅一昊又將帶來的另外幾幅美人圖掛好,“還請姑娘鑒賞!”

黃芙震驚的看著畫像,嘴角輕揚,“沒想到百花山莊莊主竟然當真這般多情……”

黃芙話一出口軒轅一昊玩味的臉上立刻變得十分正經,“都說芙大掌櫃能看透別人心思,怎麼,這次是想一探一昊?”

“阿芙隻是脫口而出,若有得罪,軒轅兄別見怪。”

“那芙姑娘此話從何說起呢?”

“沒想到小小竟然也有這麼一麵……”黃芙看著畫中的小小,少了平日病體孱弱的淒楚,多了幾抹活潑絢麗的笑顏。她看向軒轅一昊,“你看這幾幅畫像,不論畫中人本身氣質如何,均看起來綺麗婉約,眸中情緒星星點點幾近相同,自古多情總被癡情擾……想來軒轅兄鍾情之人定然就是這般模樣!”

軒轅一昊聽後有些驚訝,他剛想說些什麼,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大掌櫃的,店裏各門各派來了好多人,正嚷嚷著要見軒轅公子呢!”

“知道了,我們這就出去。”黃芙說著打開門,回頭看了軒轅一昊一眼,走下樓。

兩人下來時樓下已經喧鬧不止。眾人見軒轅一昊,都氣憤非常,“軒轅莊主,你多次閉門不見,如今還躲到這閑來樓,是什麼意思?”

“本公子向來無拘無束慣了,要真是躲在哪,怕是連一天都過不下去……”軒轅一昊冷笑著。“之前的幾樁慘案,實非在下所願,在下也定然抓到真凶,救出其餘的美人……”

“說得好聽,現在死者已矣,生者下落不明,你拿什麼去抓人?”說話的是風花雪月樓風院掌舵人千麵。

峨眉掌門步塵盛怒,“沒錯,我峨眉大弟子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說的對,給我們崆峒一個交代!”

“給我們一個交代!”

……

一時間閑來樓氣氛十分緊張,軒轅一昊不在意的笑笑,正要說話,卻被黃芙搶先,“各位,既然大家身在我閑來樓,可否聽小女子說一句?”

各門各派都知眼前的年輕女子正是神器門的新任門主,自然不好不給她麵子,都安靜下來。黃芙笑微微的開口:“各位前輩,阿芙知道大家都為逝者傷感,為生者擔心。然而在此自亂陣腳恐怕正中那個歹人下懷,不如大家稍安勿躁,坐下喝杯茶,聽聽軒轅兄有何想法,可好?”

大家本是一時氣極,這會都各自坐下來,靜待軒轅一昊做個表示。冷冽在人群中看著黃芙,她早已有了立足武林的智慧和睥睨天下的霸氣。兩年,是不是真的可以改變這麼多?

想時軒轅一昊已經開口,“芙姑娘所言極是,如今大家不能內訌,應當一致對外,找尋真凶,在下在此立言,一月之內,定然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一個月?到時人是死是活都不一定,是不是由你百花莊主負責?”一直沒有說話的漠北飛鷹氣憤的說道。“我就是相信你會處理好這件事,沒想到短短幾天我女兒就香消玉殞……你是不是可以保證在此期間不會有人再遇害?”

“沒錯,我風花雪月樓也不同意!”千麵跟著說道,“冷教主,你怎麼看?你那嬌滴滴的妻子可是身在虎口呀!”

冷冽看了黃芙一眼,淡然一笑,“既是有丫……有芙大掌櫃作保,我倒是願意給百花山莊時間,以一月為期。”

黃芙眼中神色複雜,好半天才說:“想來各位也是自己苦尋無獲,其中必然艱險無比。而關於此事雖然起因在百花山莊,卻也是各位自願前往,如今軒轅莊主念及道義甘願領命,各位如若咄咄相逼,日後這百曉生如何記載,還望各位思量!”

一席話深入淺出都說到了大家的心中,過了一會,峨眉掌門終於表態,“以一月為期不是不可以,隻是他百花山莊莊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定要有人作保,才能促成此事!”

“小女子剛剛不是作保了嗎?”黃芙淺笑,“莫非……步塵師太閑我這閑來樓不夠資格?”

“芙姑娘哪裏的話?不說其他,光是身為薛老的關門弟子,這就夠資格了!”步塵師太話鋒一轉,“但是我們各門各派大都受過薛老恩惠,隻怕到時即使事與願違也不好找芙姑娘的麻煩,所以……”

“那在座各位覺得在下如何?”正說話間,樓梯處響起一個聲音。

眾人受驚回頭,便看到九王爺徐步下來,“阿芙,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

黃芙下意識的看了冷冽一眼,快速調整心神,開口時已一如平常,“我見這幾日王爺忙於公務,不忍叨擾。是不是樓下太過吵鬧,驚擾到王爺休息了?”

“那我應當感謝這種驚擾……”王爺滿含深情的說著,然後轉向步塵師太,“剛剛本王所說,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若是冠絕天下的九王爺作保,自是沒有問題。那我峨眉一月之後再來閑來樓。”說完步塵師太帶著弟子離開。

“崆峒也是,告辭。”

“一月之後再來,告辭!”

隨著各門各派的離開,閑來樓隻剩下冷冽和向竹南,黃芙假作不見,“多謝王爺。”

“你我之間哪裏用得著這些……”九王爺輕捋她的頭發,“對了,這幾日襄王到了升州府,我會到驛館住幾日,有什麼事一定要派人通知我,知道嗎?”

“知道了,那我上去給王爺收拾細軟。”黃芙說完衝軒轅一昊點了下頭,沒有理會那邊的冷冽便上了樓。

送走了九王爺,黃芙便到黃柳房中等著她回來。坐了沒多久就聽到門外有響動,一開門便看到冷冽。冷冽看著從對麵出來的黃芙,一臉哀傷,“你以前最迷糊了,總是進錯房間,所以會在房門前掛著各種各樣的飾物,我以為你不會變,我以為你……”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變的……”黃芙咬咬嘴唇,生生將那句“涵淇”壓回去,“冷教主,不知你為何會在這裏?”

“丫頭……”冷冽眼中滿是哀傷,他強裝無事,“閑來樓被扯進這件案子,我隻是想來告訴你,由冷月教到百花山莊途中每到一處就有據點,按說以詩秋和同行之人的武功決不會兵不血刃被抓走,更不要說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冷月教如此,別的門派想來也是這樣,那就是說歹人很有可能是以別的方式抓人……”黃芙逼自己不去注意他們之間親密的稱呼,“比如施毒……”

“你還是同以前一樣,一點就透。”冷冽輕刮她的鼻梁,寵愛的說道。

黃芙立即退後了一步,“冷教主,多謝你提供的消息,沒什麼事的話就請便吧!”

感覺到冷冽漸漸走遠,黃芙背對著房門緩緩滑下,將頭深深埋在雙臂之間,嚶嚶哭泣,“涵淇,我沒有變,沒有變,我改得了粗心大意的性格,卻改不了這種習慣……涵淇,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黃柳進來時看到她腫如核桃的眼睛微愣,“阿姐,你這又是何苦?”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就說明白一點,已經兩年了,阿姐,你可不可以原諒冷大哥?”黃柳大聲問道,“你用兩年的時間都無法將你們那七個月的感情消磨殆盡,何苦這樣違背自己的心意?”

黃芙撫著痛到幾近撕裂的心髒,淒涼的說:“哪怕不是為你……和明日,哪怕拋開得曉和師傅的……離世,單是七步的死,我哪裏還有顏麵談原諒?”

“果然是這樣,”黃柳輕歎,“阿姐,真相已埋藏的太久到了解封之時,不是嗎?”

黃芙看著黃柳落寞坐著的背影,鬆開已經咬出血痕的嘴唇,嘴唇輕動卻沒有聲音,“我隻怕真相會更加難以承受……”

又過一日,黃芙將情況詳細的給黃柳說了一遍,黃柳麵紗下的青黛微蹙,“看來冷大哥分析的極有道理,要想辦法驗一下死者的屍首……”

“這個……”黃芙一臉頭痛的表情,“原本各門各派就對軒轅一昊不滿,現在突然要求查驗屍首,隻怕……”

黃柳點頭,“而且峨眉、崆峒遠在千裏之遙,哪怕他們二派同意,一來一回也過了這一月之期……我們現在可以選擇的隻有……漠北飛鷹……”

黃柳看了一眼正在點頭的黃芙,“阿姐,漠北飛鷹其實與冷大哥有一段隱秘……當年冷大哥初出江湖,一月之內單挑各大門派,從江南一路到了漠北,還不曾有過敗績,接下來自然和漠北飛鷹有了一戰。隻是江湖卻少有人知此戰勝負如何,阿姐猜結果是怎樣?”

“漠北一帶一向由漠北飛鷹管轄,若然被人登門挫敗,漠北一帶必然聲名盡失,他漠北飛鷹尊主之銜隻怕也岌岌可危,如此想來涵淇定然是贏了,才會有這場未公開之決。”

“那麼……”

黃芙一下子明白了什麼,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就是說要請他出麵……方可。”

深夜黃芙徘徊在冷冽住的客棧外邊,看著窗邊站著的人影,思緒就回到了那個曾經。曾經她也是這樣站在窗外,曾經他也是這樣立於窗前,不同的隻是他手執玉簫,簫聲嫋嫋,不同的隻是當時的雀躍激動,如今的哀莫心死……

黃芙就這樣站了幾個時辰,她淒然一笑,還是決定轉身回去。樓上的窗子突然打開,冷冽飛窗而下。他一下子抓住要走的黃芙,“就這樣走了?”

黃芙驚恐的看著他,她怎麼忘了……他可是冷月教第一殺手,他可是從未有過敗績,他……不隻是冷涵淇,更是冷冽……

久久見她不語,冷冽有些慌張,他捏住黃芙的下巴,“是不是即使知道我可以幫助到你,你也不屑於來找我?丫頭,這兩年來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恩,有沒有一點想起我?”

黃芙強製穩定住心神,死死咬住嘴唇,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害怕了,兩年前的他是怎樣寵著自己,哪裏對自己發過一點脾氣。隻是她忘記了兩年的思念足以改變一切,包括她,那麼自然也包括他。“我……”

突然間冷冽發現自己很懼怕這個答案,一個俯身便欺上她的唇。“不管你想不想我,這一次你休想逃脫。”這個想法在腦海中穩定後他才微鬆開懷裏的小人。

有那麼一刻,黃芙多想就這麼沉淪在他的懷裏不管不顧,可是當他終於肯鬆開時,理智完全占了上風。袖中的短刀淩然出鞘,看著他右臂湧出的血,刀應聲而落。

兩人僵持著,直到隔壁房間的向竹南聽到聲響趕過來,他看著黃芙,已然明白了這就是兩年來爺和夫人不斷爭吵的源頭,這就是讓爺兩年來痛不欲生的根源,這就是那個紅顏禍水……

見到有人來,黃芙狠狠的將指甲扣緊肉裏,假作平靜的撿起地上的刀,向竹南震驚的脫口而出,“冰芙刀……”

黃芙神色複雜的走到冷冽麵前,“方不方便讓我進去……傷口很深……”

“有我在的地方,你都可以隨意出入!”冷冽恢複了平日的冷靜,望著黃芙語氣堅定。

簡單包紮好傷口,黃芙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與漠北飛鷹有些交情,可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一個晚上我就在想如今要你對我說出這句話……是不是真的有這麼難?”冷冽苦笑著,然後轉向竹南,“立刻備馬,你就留在這裏和教主聯係,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