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黃芙慘淡的笑了笑,先是拚盡內力強劈出七絕刀第一刀,跟著不顧內傷運行真氣施展輕功到極致……這一刻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五髒六腑的顫動,恍若下一刻就會爆裂一般,嘴角一直輕揚著:“若是就這麼死掉,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黃芙閉上眼睛等待著鐸淵的最後一擊,須臾卻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她驚訝的睜開眼,那團黑氣和眼前手執傲雪劍的男子苦苦糾纏,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已過了百餘招,終於冷冽有些支撐不住,嘴角溢出血來。
“涵淇,你快走……”黃芙已然站不起來,她隻能在抓著地上的沙土爬著。“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你不需要為我涉險……”
冷冽一個閃身衝到她麵前抱起她,淡淡的笑著,“丫頭,是你怎麼還不明白?我的生死早已係在你身上……”
將黃芙抱在懷裏站起來,冷冽輕吻她的額頭,“相信我,丫頭,這一戰為你……我不會輕言放棄,盡管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是我所樂見的!”
帶著黃芙作戰,冷冽明顯處處受製,十幾招下來已經為保護她受了很多傷,黃芙手中暗夜葉飛針緊握,心中默默祈禱:師父,若是你在天有靈請保佑我,我不可以……讓他和我一起死……
趁著冷冽和鐸淵身前的黑氣過招的時機,黃芙看準鐸淵的本身將暗葉飛針迅速擲出,鐸淵根本不以為意,稍加運功黑氣便護著本身,將暗葉擋在外邊。
此時黃芙已然近乎絕望,幾乎內力盡失的她隻能虛弱的靠在冷冽身上。正在這時,鐸淵突然發出一聲悶哼,隨即捂住手臂,“有毒……”
兩人這才看清整團黑氣被其中一股拉著,使得暗葉當中那枚銀針有機會刺中鐸淵,黃芙驚喜的看著若隱若現的那股黑氣,“師父……是你嗎,師父?”
“嗚嗚……”一陣嗚咽聲傳出,聽不出到底是不是人發出的聲響。
“師父,你沒有死,對不對?你沒有死……”黃芙掙紮著要上前。
冷冽雖有些疑惑,卻隻能當機立斷點了她的昏穴,迅速抱起她逃走。沒過多久,以受傷之身帶著黃芙施展輕功的冷冽就有些體力不支,他隻好在附近的樹林找了個隱蔽的地點休息片刻。
黃芙醒來時天色已經漸亮了,冷冽一直緊緊盯著四周,連火堆都不敢生起。她艱難的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這是百花活血丹,是軒轅兄百花山莊秘製的治療內傷的丹藥……”
冷冽點了點頭,拿了一顆出來送到黃芙嘴邊,“你先吃一顆……”
“不用了,吃了也不過是浪費這靈丹妙藥……”黃芙顫巍巍的將丹藥送到他嘴邊,卻仿佛用盡了氣力。
冷冽沒有推辭吞了下去,卻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隻是我想你知道若你死了,我定然會和你共赴來生。”
黃芙笑得有些吃力,“你以為我是要尋死嗎?”
冷冽略微鬆開,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有些疑惑的望著她。黃芙癡癡笑著,“我體內有當日阿柳兩成的真元,這樣說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你是說兩年前阿柳的兩成真元?”冷冽不禁重複問了一句,他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兩年前黃柳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功力深厚的程度連冷南烈都避忌有加,兩成真元若能駕馭妥當,怕是在冷月教12堂中都難逢敵手。
“當日她為了給我續命,將體內最後兩成真元過給我,結果她幾乎武功盡失,而我雖然得以存活,卻根本無法駕馭,一旦動用那兩成真元,五髒六腑被功力硬撐,極有可能破體而亡……”黃芙自顧說著,“現在不過是經脈受損、五髒皆傷,已經是我的造化了!”
冷冽眼中痛苦、自責、悲愴的神色交疊在一起,“你……你怎麼會要她為你續命?”
黃芙淡淡笑開,“過去的事……不提也罷!你覺得怎麼樣了?”
“百花活血丹果然是上等奇藥,體內真氣已經平和了許多……”冷冽心中仿佛被穿針引線般,隨著每一次的呼吸,刺痛得竟然有些麻木了。
黃芙聽了放下心來,“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了吧?”
“嗬……”冷冽難得笑了起來,“前一段時間教主派我出去執行任務,回來後就聽說了血色受傷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了教主派人刺殺你們的指令,我很擔心你就去了閑來樓,剛好看到了潔兒那隻小家夥,它帶我來的。”
黃芙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一直看著冷冽,始終沒有說出口。“不知道阿柳怎麼樣了?我們也該和她會合了……”
說著黃芙從懷裏掏出樹笛,吹動幾次過後,便聽到馬蹄聲傳來。看到疾風安然無恙,她略微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涵淇,上馬吧!”
冷冽上馬將黃芙抱在懷裏,“疾風雖不是什麼名貴馬種,卻實是一匹千裏良駒……”
黃芙聽得出神,他第一次看到疾風的畫麵就浮現在眼前,那時他總是冷漠自若的模樣,看著疾風額頭上的白色胎記,話中盡是調侃的味道:“好好一道閃電的印記,怎麼被你說成是疾風了?”
恍惚間,她似乎還能看到於地麵馳騁的疾風額頭的胎記被鬃毛時遮時露,好似疾風一般,呼嘯而過。冷冽見她一直不做聲,“丫頭,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黃芙搖了搖頭,“這句話……你以前也說過……”
疾風快速的奔跑揚起一陣飛塵,冷冽聽得不甚清晰,隻是將懷抱收緊,“如果哪裏不舒服要告訴我,你靠在我懷裏,會舒服一點。”
沒有想到未見黃柳,兩人就被攔住了山洞外麵,黃芙看著仗劍而立的伊軒逸,“既然伊公子是為阿柳護法,那便不是敵人了,為何還要攔著我?”
“她傷得很重,需要安靜調理。”伊軒逸鬥笠下嘴唇微動,冷峻的線條透出的濃厚的殺氣。
“既是追兵在後,你這樣不是明白地告訴了他們有人傷重,大可放心上前嗎?”黃芙徑自向前走著,“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伊公子不如隨我們進山洞休息片刻。”
伊軒逸想了想,便跟了進去。正在打坐調息的黃柳看到來人驚喜連連,“阿姐,你怎麼樣?”
“早說了我不會有事的……”黃芙坐在她身邊簡單講了一下逃出生天的過程,“對了,你怎麼會和伊公子在一起的?”
“我逃離那裏之後被北毒一派眾人追殺,是伊公子救了我,帶我來到這裏調息。”黃柳徐徐道出,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黃芙聽後站起身對著伊軒逸抱拳相向,“伊公子救命之恩,黃芙姐妹沒齒難忘!”
“先別忙著謝我,”伊軒逸別過頭說道:“千魔鐸淵武功深不可測,現在還有北毒和他聯手,你們還是想想怎麼應對他們才是當務之急!”
黃芙不無揣測的看著他,“聽伊公子此言倒是了解得清楚……”
伊軒逸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心中謎團重重疊疊,冷漠的回答著:“我了解多少隻怕是與你無關……我說過要留著黃柳的命,就一定會做到!”
黃柳並沒有很大的反應,她亦站起身,“既是這樣,就請伊公子同我們一起研究一下如何破解千魔功!”
晌午過後,遠遠便看到塞北毒君手下幾人從客棧出來,冷冽拉著要上前的黃芙,“丫頭……”
“如果這一次我們都還活著,我真的想自私一點……”黃芙看著冷冽,眼中的情緒翻湧,“冷涵淇,冷涵淇……”
趁著他呆愣的瞬間,黃芙一個閃身飛了出去。她小心的跟在幾人的後麵,終於幾人在發現毒娘子屍首的地方停了下來。“還不出來,你當真以為我們幾個會被你這個黃毛丫頭跟上?”
黃芙從後方走出,笑著搖了搖頭,“塞北毒君沒有教過你們什麼叫做狗眼看人低嗎?”
“你個臭丫頭,今天我一定要教訓你!”為首的一人不無諷刺的說道。
“你們就不好奇,上次在這裏為什麼毒君不肯動手?”黃芙淡笑著,“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毒君一時心軟,手下留情吧?”
“你什麼意思?”幾人互相看了一下,一時不敢大意。
黃芙微微一笑,“上次是怎麼中的毒,這麼快就忘了?”
“你……”幾人剛要說話,便決定渾身僵硬無法動彈,臉上手上皆已青黑。
“如果塞北毒君在這裏,就不會這麼不堪……”黃芙一臉淡漠的說道:“這次的教訓是告訴你們,背叛同門不會有好下場!”
“你……你究竟是在怎樣下的毒?”為首的那人掙紮的起身。
黃芙輕笑著,“你如今已在我的掌控之中,憑什麼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在你身上還有什麼值得我花費心思的嗎?”
“哈哈哈,今日敗在你手上是我一時大意,但是你這麼費勁心思引我們上鉤,不就是為了知道毒君的下落嗎?”那人不無狂妄的說道。
“就是說人還活著……”黃芙心中默歎,臉上卻露出不屑的神色,“我若什麼都不知道,會這麼輕易找到你?你還真的以為毒君倒了,你就可以取代他?天真的人我見得不少,像你這種天真到愚蠢,愚蠢到被人賣了還自覺威武的傻瓜,倒還真的是第一個!”
那人本是塞北毒君手下第一心腹,趾高氣昂慣了,才有了取毒君而代之的心思,哪裏受過這種氣,他被黃芙的話啟發,憤恨的回過頭,“你們是誰背叛我?是不是你?還是你?”
手下的人都驚恐的搖了搖頭,黃芙大笑著拍拍手,“果然是毒君手下第一人,夠威武呀!你慢慢施展你的淫威,本姑娘這就去救出毒君,我倒要看看,毒君一到,你還怎麼威風?”
“哈哈哈!客棧雖然不是什麼隱蔽的地方,但是毒君房內被我布下了萬毒陣,隻怕人未救出,你也命喪其中,我還是北毒一派的盟主,你就等著北毒的追殺吧!”那人大笑著,眼中閃現出猙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