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哈哈!”說著,楊俊清吩咐下去,今日烹羊宰牛,鼓舞三軍士氣。
中午宴席後,左春棠回到自己帳中不久,石毅開來訪,於是兩人又飲茶閑聊起來。
“這幾日與先生縱論時事,在下深感受益良多啊。”石毅開說道。
“在下亦有同感,義王殿下,真乃少年英傑啊!”左春棠說道:“天正國初義六王中,其他諸王年齡皆與在下相仿,唯有閣下如此年輕,將來必定會成為天正國的擎天柱石。”
“哪裏,在下才疏學淺,舔居諸王之末位。隻是早年混跡江湖時,喜歡結交四方豪傑,而且多讀了幾本書罷了。依我看,東王才真正稱得上是天王依仗的擎天柱石!”石毅開謙虛地說道。
“我看未必啊。”左春棠若有深意地笑道。
“此話怎講?”石毅開察覺到了左春棠那異常的表情,於是好奇地問道。
“嗬嗬,今日東王玩的那套把戲,竟能讓天王俯首稱臣。依在下看來,天王並非真信,而是有不能與人言的苦衷。俗話說‘天無二日’,將來恐生嫌隙啊!”說罷,左春棠飲了一口茶。
“哎!”石毅開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先生不在教中,有些事情並不知曉,此事有利有弊,在下也不便多言。”
“雖然閣下暫居諸王之末,但是北王才智平平,倘若將來天王東王二人關係真的被在下言中,閣下必會成為天正國柱石。”左春棠說道。
“嗬嗬,先生實在是過譽了。”這時,石毅開話鋒一轉,說道:“先生才智超凡,難道真的甘願安居鄉野,埋沒一生?不如還是留下吧!”
“並非在下不想與閣下共圖大事,但今日所見,實在令人瞠目結舌。如此愚弄眾人之事,竟無一人敢於扯破,這樣的政教還會有希望嗎?如此誆騙三歲孩童的把戲,天下讀書人是不會誠心歸附的。”左春棠有些氣憤地說道:“在下去意已決,閣下不必相留。”
“可惜!在下入湘省以來,一心想替天王延攬四方賢士。先是去了湘陰柳莊拜訪左春棠,結果不巧他已出遠門,無緣相晤。留下信函,也一直沒有得到回音。後來幸得諸葛先生來訪,然而現在先生卻要舍我而去。”石毅開動情地說道。
“閣下不必再尋那左春棠了,他這個人在下很了解,言過其實罷了。”左春棠笑著說道。
“也罷!既然留不住先生……”石毅開一拍大腿,說道:“那請先生留一副墨寶,以作念想。”
左春棠推辭不過,於是移步書案,提筆寫下一張條幅,內容是:“能受天磨真鐵漢,不遭人嫉是庸才。”
石毅開仔細一看,見書法筆走龍蛇,氣勢非凡,字裏行間,猶如驚濤拍岸,風卷殘雲。於是,他情不自禁地大讚道:“好字!”
左春棠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哪裏!在下苦讀多年,誌存高遠,但會試屢次落榜,因此近些年來逐漸心灰意冷。不過即使如此,在下也從未放棄過心中誌向,因此常常吟誦此詩,以詩中上半句聊慰平生。如今見閣下年紀輕輕,便已鯤鵬展翅,好生佩服。但俗話說‘高處不勝寒’,才智之士居於高位,就容易遭人妒羨,所以在下想以此詩下半句‘不遭人嫉是庸才’,贈予閣下。自古以來,名臣誌士,多為妒羨小人所害,望閣下日後仕途安順,警惕小人。”
“小人?先生何意?我天正國兄弟可是各個肝膽相照!”石毅開正色說道。
左春棠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凡艱苦創業之初,眾人團結,事無不成。但往往等情況好轉之後,各個貪圖享樂,萌發異心,則可能互生嫌隙。因此,閣下不得不防啊。”
“先生過慮了。”石毅開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等皆信仰天正教義,同為天父子孫,必不會出現鬩牆之事。”
“我也是臨行之前,姑妄言之吧,義王殿下勿怪。”左春棠說道。
“哪裏,先生的話,在下記住了。今日就先聊到這裏,在下還需為晚上攻城做些準備,暫且別過。明日當為先生送行。”說罷,石毅開離開帳中。
左春棠望著這位少年英才離去的背影,不由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