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哪個三爺?胤祉?”我的腦子飛速的旋轉,能讓衛若蘭如此小心的三爺,除了他定無別人。
“是。”
“這事聽起來像是好事,但卻不盡然,我素來不喜歡跟這些人打交道,不過他們應該不知道這鋪子是我的,既然有錢賺,我們何必多心?”
“不,主子,三爺府上不是買,是定做。且有一種香料,他們一定要加進去。你還記得幾年前,您讓若蘭差的這種胭脂嗎?”衛若蘭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景泰藍的,精致華美。我看了之後,眼皮兒一跳——那是我原來從李紈那裏弄到的,為了弄到這點子胭脂,我都不惜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你是說,三爺府上的人,來我們鋪子裏定做含有麝香的胭脂?”
“若蘭不敢確定他們要放的這一種香料叫做麝香,但我看見那婆子手中拿著那個裝香料的盒子上圖案跟我們這個盒子一樣,都是這種奇怪的圖案。一摸一樣,連顏色都一樣。”
我沉默不語,心中卻一直在想,難道李紈背後的人是胤祉?隻是他們有什麼理由會連在一起呢?!一個榮國府,也不值得胤祉費這麼大的心機呀。
“主子,請去那邊坐坐吧。”衛若蘭見我一直站著,沉思不語,忙勸我去那邊紅綾歇息的屋子去坐坐。
“嗯,你還是到前麵去,打聽著那婆子走了,立刻叫紅綾過來見我。”
衛若蘭答應一聲,轉身往前麵去,我在紅綾的屋子裏做了一炷香的功夫,紅綾才匆匆忙忙的趕來。進門先給我請安畢,又把剛才的事情從頭到尾的回說一遍。
我看著手中那隻精致的景泰藍小盒子,不用刻意去聞,也能聞見裏麵那種蝕骨的芳香,這便是十分名貴的麝香。麝香,是一味極為名貴的香料,也可以入藥。其中一種用途就是用於難產,死胎,胞衣不下。本品活血通經,有催生下胎之效。
正是因為如此,麝香也可以與其他中藥一起炮製成“墜胎丸”。
“主子,那婆子還給了這張配方,說此種香料極為難得,要與這幾種香料配著使用更好。她還說,他們這香料千金難買,一再警告奴婢,萬不能克扣她的香料,偷工減料,用在別處,否則,可要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婆子,原來來過我們鋪子嗎?”我不用看那配方,也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於是淡淡的問道。
“今兒是第六次來了,原來她來,一般都是買點胭脂香粉什麼的,買的也不多,但出手很大方,從來不在價錢上爭論,這人話很少,每次來買了東西就走,從來不東拉西扯的。也就是今兒突然說,我們家的胭脂炮製的很好,但香氛不夠,所以要我們為她們家主子定做。”
“給的價錢呢?”我又問。
“價錢很好,是奴婢開的價,她隻討了一次價,然後就以每盒胭脂二十六兩銀子成交,我們先給她做五盒。”紅綾看著沉思的我,小心的回著話。又悄悄地看我的臉色,“主子,奴婢做錯了什麼?”
“不,你沒錯。胭脂你照著她給的方子叫人用心的配,隻是配這種胭脂的時候,隻許男人去做,女人嘛,要五十歲以上的老仆婦去弄,其他人都不許靠近,記住了嗎?”
“記住了。”紅綾雖然不明所以,但知道聽主子吩咐做事,所以她答應的也極其響亮。
又問了紅綾一些事情,然後見了見新來的調配胭脂的師傅,這師傅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做了半輩子的胭脂,祖上也是這個行當,原來在南邊營生,如今混不下去了才來京城。觀其言談舉止,倒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若不然這麼好的手藝不會把生意做砸了,混到如此地步。
妍香齋有這樣的師傅,以後的生意一定會更加紅火,這事我倒不用多操心了,出了妍香齋,我叮囑衛若蘭,一定要設法盯緊那個婆子,注意這五盒胭脂,最終會送到誰的手中。
鋪子裏的事情是一個意外,也是早就預見的事情,我雖然覺得意外,因為這人竟然也是皇家之人,但想想又不意外,自古以來,權勢之爭的核心便是皇權,為了皇權,有多少人不惜性命,不惜一切代價?
李紈果然如此,我想她也定是處於無奈吧?
午時已過,肚中空空如野,我和衛若蘭在大街上閑逛,不想竟然走到了摘星樓下,於是我把手中折扇一打,對身側的人說:“若蘭,今兒主子我請你吃一頓好的。”
“嗯,如此若蘭多謝主子,主子已經很久沒來這兒吃飯了。”衛若蘭自然高興,摘星樓的飯菜,可是在這京城之中數第一的精致。當然,也是貴死人不償命的主兒。
當我和衛若蘭隨著摘星樓的漂亮姑娘走到一間雅座門口時,偏偏遇到了說說笑笑一路走來的胤祀和胤禵。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有一句話,叫做‘在劫難逃’我想就是指我了,今兒我躲了半天,還是遇到這位尊神了。
“哎——八哥,這不是你的貼身小廝嗎?剛你還說有事讓他去辦了,怎麼這會兒他卻在這兒?”胤禵眼尖,剛和我打了個照麵,立刻上前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