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她什麼人?”胤禵皺著眉頭,看著衛若蘭喂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熱水,奇怪的問道。
“我是她的奴才。”衛若蘭看都不看胤禵一眼。
“一個奴才,膽子倒是不小,敢跟爺麵前大呼小叫的,你信不信,爺一聲令下,便可把你五馬分屍!”
“你敢!”我立刻瞪起了眼睛。
“雲兒,我有什麼不敢?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這幾十萬大軍,可有一個人上陣殺敵還帶著奴才的?軍中有軍中的規矩,我若是要殺他,隻怕老八也不能多說一句話。”胤禵惡狠狠地看著衛若蘭,仿佛一抬手就可以把他捏死。
“我不管八爺,還是皇上,隻要你敢動他一下,我定會跟你拚命!”誰都有幾分強脾氣,你胤禵是人,姑奶奶我也是人,你皇子了不起啊?我不要命了,你又能怎樣?
“主子,喝水。”衛若蘭根本不看胤禵一眼,這個在我麵前向來順從的家夥,竟然也有如此冷漠大膽的一麵。
“嗯。”衛若蘭麵對胤禵的冷漠,讓我心中的感動逐漸擴散,直到水壺又湊到我的嘴邊,我的眼睛竟然有些潮濕。
“好,很好,非常好!”胤禵恨恨的點頭,然後轉身,大踏步離去。
“嗬嗬……他的背影,好像一直受傷的狼。”我看著胤禵高而冷的背影,輕聲笑道。
“主子,隻怕不是狼這麼簡單。”衛若蘭見我不再喝水,便把水壺蓋好,係在腰帶上,然後把胤禵的黑貂鬥篷拉緊,把我團團裹在其間。
“若蘭,謝謝你。”想到他為了我,竟然敢跟胤禵叫板,我真的很感動,要知道尊卑觀念在他的心中是多麼深,他能這樣,一定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若蘭的性命早就是主子的了,主子這麼說,是要把若蘭推開嗎?”衛若蘭斜坐在我麵前,靜靜地看著我。
“別這樣說,若蘭,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很珍貴的,在我的心中,從來沒有主子奴才之分,我把你當朋友的。”我開心的笑,相信我的真誠他也可以感覺到。
“若蘭謝謝姑娘。”衛若蘭點頭,也微微的笑著,不再是那一副恭順,但和我一樣真誠。
我慢慢的伸出手,和他的緊緊相握。
這個世界上,親人可以相互算計,愛人又被迫分離,那麼朋友呢?
“喂,那個你!”一聲討厭的,烏鴉一般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皺皺眉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哪個宋耀宗過來了。
“有話說,有屁放!”我嚷了一句,然後閉上眼睛往後靠去,半躺在枯草從中,看著已經漆黑的夜空。
“將軍有話,叫你進賬聽命!”宋耀宗自然生氣,但我身上披著胤禵的鬥篷,隻怕有點靈性的狗兒也知道退避幾分。
“若蘭,你去營帳等我,我去去就來。”我拍拍衛若蘭的肩膀,從地上站起來。
“主子……”
“沒事,放心。姑娘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在衛若蘭的耳邊小聲說著,便抬腳往帥帳走去。
胤禵的帥帳確與別的營帳不同,隻空間就比普通將士的大了許多倍,地上鋪著厚厚的氈子,中間夾著一個大大的火盆,火盆之上三尺的地方,懸著一個粗瓷壇子,一進去,便覺得暖風撲麵而來。胤禵正坐在搭了狼皮褥子的椅子上,看著先行軍送來的軍情邸報。
“將軍,人帶來了。”宋耀宗躬身稟報。
“嗯。”胤禵抬起頭來,看看我,然後一擺手,“你下去吧,有她一個人就可以了。”
“是。”宋耀宗轉身退下。
我把身上的黑貂鬥篷解下來,扔到一邊,然後走到火盆前烤火,一言不發。
“來人!”胤禵把手中的邸報扔到桌子上,大喝一聲。
兩個護衛應聲而入。每人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剛剛考好的羊腿和冒著熱氣的麵餅。
“嗯,吃飯吧。”胤禵看著護衛把東西放到桌案上,方把粗瓷壇子打開,裏麵竟是乳白色的米酒。壇子口被打開,濃濃的酒香隨著絲絲白氣在空氣中飄蕩,引得我的肚子咕咕直叫。
“身為將軍,不能跟戰士們同甘共苦,怎麼能夠上下一心?果然是享受慣了的皇子阿哥!”我不屑的笑笑,轉過身去。
“別嘴硬了。”胤禵到了一碗米酒,又撕了一塊羊肉,送到我的麵前,“難道你不餓嗎?我就不信,你一天不吃東西,會不餓?”
“你找我,如果就是吃飯而已,我可以回我的營帳裏去。”
“你的營帳?我的營帳就是你的營帳,這個你不知道嗎?”胤禵見我不接他手中的東西,便索性自己吃起來。
“什麼?你說什麼?”
“難道,你想跟他們擠到一起去睡?還是——你偏好和一群男人擠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