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這家夥,的確有政治家的頭腦和軍事天才。大軍進駐青海,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胤禵即指揮平逆將軍延信由青海、定西將軍葛爾弼由川滇進軍西藏。八月,葛爾弼率部進駐拉薩。九月,胤禵命令延信送新封****喇嘛進藏,在拉薩舉行了莊嚴的坐床儀式。至此,由策旺阿拉布坦所策動的西藏叛亂徹底平定,胤禵也因此威名遠震。青海這麼複雜的環境,地理環境如此惡劣,他竟然能夠把策旺阿拉布坦給趕回了伊犁。

時至十月天氣,因為這裏氣候寒冷,大雪封住了糧草運輸的道路,大軍隻能駐紮,無法追擊作戰。胤禵便密奏康熙,提出停戰。康熙準,胤禵把當地的防守工作安排好,準備回京。

終於可以回去了。我的行李十分簡單,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況且這次胤禵回京,也隻是帶一千親兵。他都做好了隨時回來的準備,所以大家都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

終於可以看見胤祀了!我麵向東方,搖搖期盼,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往心底埋一點思念,直至今天,想到要回去,心中的那一塊思念之塚已經長出了相思之樹,開滿了絢爛的花。

胤禵似乎比我還急,幾乎是交代完了軍務大事,他便上馬啟程,連當地的諸位官員的送行儀式都沒等到。

快馬加鞭,星夜兼程。一個月的奔波,眼看著皇城就在前麵,我反倒感到膽怯起來。

康熙六十年十一月。這個夜晚異常的寒冷。

距京城一百多裏之外的小鎮上,胤禵似乎想到了什麼,晚飯後不再急著趕路,而是尋了一個客棧住下來。

“你不是記掛著你的皇阿瑪嗎?怎麼到了皇城根前,又不急著走了?”我看著胤禵一臉的凝重,奇怪的問道。

“休息一晚,養好精神,一百多裏的路,明天中午就可以到了。你呢,好好睡一覺,明天去見八哥時,好好打扮一下,這兩年你跟著我雖然不比在京城舒服,但也沒委屈了你,可別見著八哥竟說我的不是。”胤禵靜靜地看著我,說著貌似家常的話,可我總是聽不出其中的喜悅。

這一次,胤禵終於給我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這兩年我一直睡在他營帳的一角,奶奶的,今天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安睡一晚了。我長出一口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對坐在椅子上的衛若蘭笑道:“你說十四爺是不是開竅了?”

“哼,他是怕見到了八爺,不好交代吧?”衛若蘭冷哼,這兩年多,我睡胤禵營帳的角落,衛若蘭都是守在營帳門口,生怕胤禵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這小子竟然一夜都沒離開過。

“哎!不管了,再怎麼說,咱們也熬過來了。說實話,若不是怕他身邊那兩個高深莫測的護衛,我早跟他翻臉了。”我故作凶狠的樣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話是這樣說,我心中十分的清楚,如今不是和十四翻臉的時候。十四手中幾十萬大軍,若不能好好地安頓他,胤禛想順利的登上皇位,恐怕不容易啊,還有一年的時間——一年的時間,我就可以和胤祀遠走高飛了。

我坐在床上,看著昏暗的燈光,似乎看見了不久的將來,我和胤祀手騎馬並肩,在大草原上吆喝著我們的羊群,看著碧藍的天空中,潔白的雲層慢慢的變化出各種形狀。

衛若蘭一言不發的坐在哪裏,仿佛入定一般。

門被叩響,我從憧憬中醒來。

衛若蘭已經去開門,卻在開門的一刹那愣了一下。

“客官,您要的熱水。”

好熟悉的聲音!我心一動,忙轉頭看時,衛若蘭已經把門關好,然後欣喜的接過‘店小二’手中的臉盆。

“你——”我看著一身粗布衣衫,頭上包著青布頭巾的店小二,心瘋狂的跳著,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這聲音,分明是……

“雲兒。”低低的呼喚,把的心撞擊成漫天飛揚的粉末,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手扯去了頭巾,俊朗消瘦的麵容展現在我的麵前,那是我夢裏夢見千百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