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昵的動作和溫柔的眼神讓阜懷堯滿心複雜,最終隻是淡淡地道:“現在不好說,過段時間……你便知道了。”
阜遠舟為難地看著他。
一向比任何人都要冷靜的皇兄為什麼……突然就心境不穩了呢?
他心知這事定是極為重要,不然從來理智從容的天儀帝也不會遷怒他人,但縱使憂心忡忡,阜遠舟也不好逼問他,隻好暫且放棄,想著回頭問問甄偵或者楚故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畢竟阜懷堯是今晚集會之後才會這樣失態的。
堅持而不強硬地讓兄長躺在床上,阜遠舟皺著眉頭,“需不需要喝碗安神茶再睡?”越是心誌堅定的人心境不穩,越容易出岔子,他很是擔心。
“……嗯。”阜懷堯頓了一下,應了。
阜遠舟細心地替他掖好被子,這才出去吩咐宮人去煮安神茶。
待到內殿隻剩下他一人,阜懷堯才微微挫敗地伸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這樣就能抹去剛才的狼狽。
他真的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即使理智選擇了最好的選擇,但感情卻一再反複動搖,這根本就不似他的性子。
阜遠舟……
這三個字果然是他的死穴。
……
甄府,聽朝小閣。
夜風從半掩的窗子灌進來,帶著些許濕氣和寒意。
“幹嘛這副死樣子?”蘇日暮瞪著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坐在他這裏一聲不吭的學士大人。
甄偵這才從沉思中回神,望向那個白衣的書生,久久的,才喟歎一聲,“要變天了啊……”
蘇日暮莫名其妙地望著窗外,唔,看樣子是要變天了沒錯。
他無語地調轉回目光,“我從來不知道你心誌弱到能讓小小的變天就讓你整個人都憂鬱了。”這丫的心理承受能力絕對在正常人水平線十倍以上!
甄偵卻是不反駁。
蘇日暮覺得納悶,湊過去端詳他,“怎麼了?背疼?”不然幹嘛這幅樣子?
甄偵忽然伸手抱住他,“蘇日暮。”
“嗯?”書生也不意外,隨意應了一聲。
“其實我們還算幸運,是吧……”不用掙紮在倫理江山之間,在不在一起,都隻是兩個人的事,礙不著誰也傷不了自己。
世人都是如此,站得越高背負的越多,牽一發而動全身,破釜沉舟斷盡後路的愛情,沒人要的起。
蘇日暮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失常的原因,眼裏掠過一抹無奈和傷感,“是啊,比較世間眾人,是挺幸運的。”
碰上一個人,兩心相許,四座祝福,餘生攜手,真的,很幸運……
……
連府。
晚歸的連晉照例在回房的路上遇到了那一抹熟悉的青衣,於是緊走兩步,與之並肩而行。
宮清本想說些什麼,可是不經意一看他臉色,便蹙了一下眉,“怎麼了?”
連晉看向他,嘴張了幾次,最後道:“一切事情了結之後,跟我回邊疆吧?”
突然出現的話題宮清愣了一下,不過倒是很平靜地問:“阿真和寧兒呢?”
“我爹娘還年輕,可以照顧他們。”
“好。”
“反正駐守邊疆也能回來述職……咦?”
“我說,”宮清沒有看他,眉眼在夜色裏朦朧不清的,“好。”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