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蠱隻有血脈相連之人才能下。”雙生蠱,是苗疆的一種禁忌,母蠱和子蠱相隔不能超過百裏,否則被施蠱者心髒便是絞痛難忍,一旦施蠱者死去,被施蠱者身上的子蠱就會生出另外一種母蠱,將原來的母蠱變成子蠱,每過月圓之時,全身就如斷骨一般,且後生母蠱的寄存者不能與其他人陰陽交合,否則便會經脈逆流,加速蠱毒的發作。唯一的好處就是隻要後生母蠱不死,子蠱的寄生人便不會死。可惜,世間上除了我和南軒和,無人知道母蠱隻要三年不除,就會融入寄生人的精血中,所以,這世上,無人可解。
玉書謹一臉疑惑,“我聽說你父母早逝,可你這蠱分明才種下不久,這是為何?”
我隻是笑著,細細翻著那些無聊的書籍,並不回答。
玉書謹見我沉默不語,也不惱,徑自做著他那些天南地北的猜測。“聽說圖哈察於是抓了軒和王爺才被滅的,難道?”
玉書謹用一種驚喜的眼神望著我,仿佛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樣,就差給我一個熱烈的擁抱了,我翻了個白眼,隻含糊地回了一句,“你可別忘了我是圖哈察於人。”至於他怎麼想便也與我無關。
玉書謹似乎也知道自己激動過頭了,像個二愣子一樣摸摸頭表示歉意。
“你要怎麼做?太子爺似乎不會讓你把我帶走吧?”
玉書謹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是一個秘密,隻等三日,便跟著你書謹哥哥回山成親去吧,啊!”我終究沒忍住,一本書扔過去砸在了玉書謹臉上,再也不給他一個眼神脫衣倒下睡覺了。
玉書謹大大地瞪著眼,他實在想不到今天會被女人打,還被同一個女人打了兩次,關鍵是這個女人一點女人的嬌羞都不懂,竟然在他麵前脫衣服睡覺,玉書謹的臉上浮起兩團可疑的紅雲,慌忙逃竄。南風閉著眼睛聽到遠處傳來的重物落地的聲音,嘴角揚起,蹭了蹭錦被,安心地睡了。
我不知道玉書謹用了什麼法子,太子爺差人來告訴我三日後隨玉書謹一同上逍遙山,並讓冬梅夏菊一路上伺候著我。
我尚未來得及告訴南軒和,然而太子爺下了早朝告訴我,今日朝堂上特使快馬來報,說祁城出現了瘟疫,南軒和請命帶著一幹禦醫前去查看了。祁城,那可不是太子爺的管轄範圍嗎?我仔細琢磨著這個消息,看了看太子爺平靜的麵孔,我讓之音回王府去,以便南軒和有吩咐好準備,太子爺同意了,我沒再說話,太子爺以為我是在擔心南軒和,隻好生安慰了幾句便離開了。
一路上我低頭假寐著,冬梅安靜地坐在我下方,夏菊替我揉著肩,前日都城便是綿綿細雨,我常年呆在府中,這馬車顛的我渾身難受,好在夏菊有雙好手。
突然馬車一抖,我控製不住身子往右栽去,冬梅見狀想也沒想的衝過來扶住了我,夏菊嚇得臉色慘白。
“怎麼了?”充當車夫的玉書謹停了車掀了簾子進來,冬梅扶我坐正,夏菊立刻拿來水袋倒了水給我壓驚。
“沒事,無語擔心。”我搖搖頭,輕輕一笑。玉書謹過來給我查了脈,檢查了我並無傷勢後才繼續趕車。
夏菊拍拍胸脯,長籲一口氣,“幸好小姐沒事,這一路上多虧了玉先生,要不然太子爺不知道要怎麼責罰我們,玉先生倒是個貼心的人兒。”
“不過是盡了醫者本分,今日你要謝的是冬梅。”
“那倒也是,冬梅姐姐今日也做了回英雄救美的事兒了。”夏菊擠眉弄眼地逗弄著冬梅,冬梅一向沉穩,今日也被夏菊逗笑開來,隻笑罵著,“小蹄子別胡亂說話。”
我卻閉了眼,隻說倦了,便靠在冬梅身上,沉沉睡了過去。
醒時已在逍遙山,我心想這馬兒的教程未免有些快了,晚飯間才知自那日起我已昏迷一日有餘,我暗自猜想,南軒和果然離我夠遠了。
逍遙山上比都城冷些,尤其是夜裏。
“小姐回屋去吧,夜裏涼,當心驚著身子。”冬梅做每件事都很妥帖,說她像個知書達理的大家小姐也不為過,不似夏菊還有些小女孩心性,我看著她低垂的眼,心裏隱隱有些痛處。
“冬梅,你去看看廚房裏燉的藥好了沒?好了我便回去。”
我推著木輪,慢慢地往前而去,才一小段路,便已大汗淋漓,沒了這雙腿,做什麼都是枉然。
身上突然多了件披風,我回頭看去,是玉書謹,我知他想問什麼,卻不願多解釋,先他而開了口,“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