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我的病人啊,還都是些不聽話的,你流鼻血是第幾次了?”

我看著他有些微皺的眉,姣好的眼眸也染了幾絲嗔怒,扯了一個笑容,伸出三個指頭。

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從袖中拿出一張繡帕,曲著腿,將我手拉過去,仔細替我將手上的血跡拭去,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藥香,頗為好聞。

“你可知這樣多冒險?太子已做了重重安排,就等著給南軒和下套,然後甕中捉鱉。”

我輕輕笑著,他似是不解我為何笑的如此歡快,我隻低低地說,“他可不是王八。”

玉書謹翻了個白眼,無奈地點點我的頭,“你也不是個省心的,這麼陰損的招都想得出來,一堆人被你倆玩的團團轉。”

我看著他手中拿的繡帕,上麵繡了一隻不像雄鷹的雄鷹,又笑了,“你不也是船上的螞蚱嗎?逃得掉嗎?”

玉書謹不再講話,默默推著輪椅往我住的方向而去,我知他不會生氣,三年的時間,足夠了解彼此。

果然,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那混小子也太吝嗇了,三年了,怎麼還是這破爛座椅?”

我偏了偏頭,嘴角上揚,“那帕子你不也留到現在還沒扔?”

玉書謹頓了一下,聲音也不似之前那麼爽朗,“那怎麼一樣,那可是……可是我撿來的。”

我臉上浮著笑意,不再回答,心裏說著,這輪椅,也是南軒和耗費了大量人力為她做的。

回來時隻見夏菊在屋內打著盹,我讓玉書謹叫醒她,“困了便去休息,不用等我。”

夏菊見是玉書謹送我回來,什麼困意都被嚇跑了,窘迫地紅了臉,“奴婢可不敢,小姐藥還沒喝呢?”

玉書謹看著我的藥,上前倒了一碗,“這藥你且喝著,你的身子太虛了,這是溫補的,過幾天再下別的藥。我先回藥廬了,你若有事叫她倆喚我就是。”

夏菊也拿了蜜餞過來,我瞅著這黑乎乎的藥,腦袋犯疼,“冬梅呢?”

“冬梅說夜裏冷給小姐送披風去,這蹄子指不定哪兒迷了路呢!”夏菊癡癡地笑著。

我就過她手裏的蜜餞,去了嘴裏的苦味。

“好了,我也困了,你下去睡吧。”我打了個哈欠,真的有些累。

夏菊知道我一向是不讓人我打理洗漱穿衣這樣近身的事的,連之音都不讓服侍,也不敢說什麼,就告退了。

我躺在床上,聽門外似乎沒有動靜了,才安心睡下來,這段日子可真夠嗆的,胸口的蝶紋也隱隱發熱。

自那日被發現流鼻血後,我很光榮地被下了門禁,連去院子的請求都被駁回了。

夏菊和冬梅卻不知道為何,隻當玉書謹這個大夫回到山上後山野脾氣發作了。“冬梅姐姐,小姐這都五天沒出大門了,玉先生也沒了蹤影,會不會把小姐身子憋壞啊?”夏菊看我沒事的時候都在練字,小聲地向冬梅嘀咕著,冬梅卻沒錯過她眼中的精光隻淡淡地說,“是憋壞了你這小蹄子的身子吧。”

夏菊得了嘲笑也不惱怒,天真地回答道,“是啊,呆在山上也好些時日了,玉先生實在太呆板了些。”

我隻當沒聽見,默默地抄著字,這些年我的字始終練不好,但好在還有些氣勢在裏麵,不然真的是不能見人。我晾幹了紙,吩咐冬梅將它們拿去放好,又叫了夏菊,“你不是想出去嗎?推我去玉先生藥廬看看。”

夏菊嚇得連連擺手,“小姐,我可不敢,玉先生吩咐了不能讓你吹風,我要是帶你去了,玉先生肯定給我一碗毒藥讓我自盡。”

我被她的寶氣逗樂了,連冬梅都忍不住笑了。

“好個口齒伶俐的丫頭,我可不會浪費我寶貝的毒藥,隻會把你打暈喂後山的野獸。”玉書謹拿著一捧花進來,遞給我,我仔細聞了聞,有種淡淡的果香。“這是什麼花,這麼好聞?”

“野花,早上去後山采藥時順手采的。”玉書謹淡淡笑著,倒頗具風雅。

夏菊奇怪地眼神在我和玉書謹之間來回,我也覺著有些不對,便將花遞給夏菊,她也輕輕嗅了嗅,“小姐,真的很好聞,我去拿個瓶子插上。”

“今日你便可以出去走走了。”

我說好,玉書謹沒有多留,隻吩咐藥童端了兩個火盆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