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論劍(1 / 2)

瀾滄江水浩浩蕩蕩,從這座鐵索橋上俯瞰下去,其氣勢穿透這太青山已成必然。

鐵索橋上站著一人,雙眼遠望著滾滾飛奔的瀾滄江水,放射出來的氣勢也是不比這瀾滄江水少幾分。當然,瀾滄江之氣勢非正非邪,而這橋上之人的氣勢卻是令人敬仰的浩然正氣。

他在等待著另外兩人的到來,而約定的是午時三刻,恰巧此刻正是午時三刻。

“周師兄,看招。”其實不用喊出來,因為周默已經感覺到後麵一股宛如寒風的劍氣正直逼他後勁而來。

不用回頭,周默一動不動,透過這股劍氣凜冽程度,足以令他做出一個絕無差池的判斷,那就是這使劍的人距離他絕對還在四五丈開外。

雖說三劍門在江湖上絲毫沒有半分名氣,但掌門郝世通對門下弟子的要求嚴苛到能將弟子當魔鬼教導的地步,以至於三劍門三名弟子個個劍法了得。

“三年了,王師弟劍法可有進步?”周默還是沒有回頭,兩眼看依舊遠望著滾滾遠去的瀾滄江水,越來越遠。

當然,這三年以來,王寒一道往北,尋師不著,卻在劍法攻勢上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

王寒這一劍吃緊,眼看周默不躲不閃,絲毫不加理會,隻恐這一劍若是真刺下去,周默立時斃命絕對不是意外。心裏正為師兄捏了一把冷汗,不料周默猛一蹬腳下鐵索鏈,一個飛身,刹那之間已在離鐵索三尺之高的空中打了個空翻,並順勢拔劍回攻!

這一著實屬王寒意料之外,師兄畢竟是師兄,就憑周默較他早入門兩年,避開他這一劍的攻勢也是理所當然。

王寒刺了個空,頓時抓住鐵索鏈已穩其身。隻是這鐵索鏈被周默這麼使勁一蹬,使得鐵索橋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平衡。眼下周默這一劍正要當頭下擊,王寒也毫不示弱,自下而上挺力回擊。

三年之後,兩劍再度交鋒,兩人才發現如今的同門師兄弟已是今非昔比。周默的劍順勢而下,大獲先天優勢;而王寒的劍卻是逆勢而上,大失先天之勢。

這樣的比試對於王寒來說算是有失公平,可他卻偏不信邪,決心逆天而行。經過這三年以來,王寒多次與北方人交鋒,對劍術攻勢的領悟著實是大有變化。北方人善於猛攻,幾乎不會為自己留有任何回旋餘地。然而不論招式變化是多是少,內力是強是弱,這種猛攻往往都會給對手帶來一種恐懼感。

周默甚為吃驚,對王寒這種兩敗俱傷的攻法立時有了幾分忌憚。當然,如若對手不是一起從小長大的同門手足,隻怕這一劍下去,自己頂多隻是右手殘廢,從此與劍分道揚鑣,而王寒卻是性命不保無疑。

周默立時收劍,又一個空翻,頓時之間,攻勢化為守勢。他將王寒這一劍格擋開來,自己卻已經失去立足之地,左手抓住鐵索鏈也是迫不得已。

而王寒隻是攻式被化解,後勁仍舊十足。他沒有絲毫停歇,趁機挺劍借勢猛力搶攻。他這一劍倘若真的盡力攻擊,隻怕周默決計是危在旦夕,脫身不得。

周默俯瞰了一下橋下洶湧澎湃氣勢磅礴的滔滔江水,再抬頭看看王好毫不留情的攻勢,瞬間發覺形勢不妙,卻也不能化險為夷。當下束手,他閉上雙眼,想起當年與王寒一起習劍,共同奮進的情景,心裏不禁思潮湧動起來。當年的王寒性格是何等溫和,而如今的王寒卻變得毫不留情,周默不禁心生悲涼。

正待周默緊閉雙眼束手待斃之時,隻“當”的一聲,一柄長劍已經將王寒的攻勢化解開來。周默雙眼一睜,隻見三師弟張克正與二師弟王寒過起招來。

“小師弟來得好巧。”這三年以來,王寒不僅變得攻勢淩厲,就連說話也是變得幹淨利落。

“二師兄攻法著實銳不可當,小師弟懇請指教指教。”張克這兩句話也是說得雲淡風輕,卻叫人聽得更是猶如洪水波瀾。

王寒再度挺劍而出,隻是這次卻又放緩攻勢,因為以他對張克的了解,要拿下張克無需大費周章,三招兩式便足。當然,這樣的攻法估計都已成習慣了,雖是攻勢稍有減弱,但那種玩命的套路卻還是令一旁還沒緩過氣來的周默心裏發寒,於是大聲叫道:“小師弟可擔心。”

“大師兄放心。”張克的話音還是顯得那麼清澈,那麼灑脫!

麵對王寒如此銳利的攻勢,張克提起劍來,卻隻守不攻。王寒先是正麵攻擊,劍氣越發淩厲,劍招也是直逼張克胸膛,然而卻每次都被張克識破,進而輕而易舉將其化解。

王寒見正麵久攻不下,於是心裏暗自忖度起來。當年師兄師弟三人習武,以大師兄周默資質最佳,因而劍法最為見長;而師弟張克生性貪玩,不好習劍,以致就劍法而論,張克遠不及自己。但如今見張克麵對自己如此猛烈的攻勢卻守得如同銅牆鐵壁,絲毫不亂,這令王寒一下子心生疑惑起來。他從正麵攻擊改為左右夾攻,手中的劍好似被他訓斥過熟的寵物,一下攻左,一下攻右,往來複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