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思,朱批過去是我的拿手好戲!”脂硯齋自信十足的接收老姥傳過來的信息片斷。
脂硯齋閉目凝氣,周身源氣內斂。神識沉浸在慎到的記憶片斷中。
良久,脂硯齋密長的睫毛接連輕微抖動,光潔似和田玉的額頭上,不知何時布滿了微塵般纖小的汗珠。
周身內斂的源氣,也開始調皮的忽隱忽現,捉起迷藏。睫毛輕微的抖動,此時逐漸波及全身。脂硯齋嬌小玲瓏的身子,猶勝波濤洪流中,一頁芥子扁舟。
老姥靜靜的注視著他,表麵雖古井不驚,心中早是猜想連篇。
“不是傳言,脂硯齋,片刻可批過去,瞬息可解來曆。這都過去快一炷香了。難道是剛剛化靈,對自己的本事應用,不能得心應手的緣故。”
老姥默默的等候,她猜想,脂硯齋是剛剛化靈,童心未泯,調皮的試著自己的各類神通。至於滿臉汗珠,應該是她還分出部分心神來守護慎到靈台,源氣不繼,絲毫都不擔心她的安危。占卜過去,推測星象正是他們這一脈的拿手好菜,常在河邊走,又怎會沒有一兩項防身保命的技能呢?至於八十老太倒繃孩兒手的笑料,是不可能出現在他們這一族的。
汗不見了,身軀靜了,脂硯齋一臉平靜。
原以為可以把我這提起的心放下,誰知,她竟小聲啜泣起來,漸漸聲線越來越粗,緊閉的雙眼眼皮早已撐不住,一顆顆碩大似珍珠的珍寶滴溜溜的滾了出來。
身子有幅度的搐動,也許是淚幹心乏的緣故,隻見她緩緩睜開微紅的雙眸,小手緩慢抬起,眼前一晃,胸前一拂。
一卷漫布古老紋絡的紫簡、一杆湘妃竹淚跡斑駁的朱筆、一方多處胭脂渲染瑰麗敦儒的硯台,一一浮現在她的胸前。
脂硯齋窈窕婠嬛的將朱筆握在手中,十分嫻熟,姿態溫婉,活脫脫一幅醉人的江南仕女圖。
紫簡有靈,自行舒張,翩然而起,好似今世懸掛於牆的液晶電視。
一根根古老的紫色竹簡展現眼前,紋絡縱橫,魅力震撼心靈,再高傲的文人,恐怕都不忍下筆。
脂硯齋手中湘妃竹朱筆靈動,一行行朱批烙印在紫簡上,丹砂似得朱字,龍飛鳳舞,熠熠生輝。
落筆成景,字蘊乾坤。隨著脂硯齋朱批不斷增加,早先寫就的朱批,一個個發出耀眼的紅光,朱批上每一個字、每一筆畫,皆烙印龍紋,布滿鱗甲。
紫霧氤氳,紅雲隱現。早先寫就的文字有序消失,顯現出一幅幅場景。夢幻的氛圍,轉眼陰風陣陣,淒神寒骨。
往事一幕幕上演。每一幕、每一瞬間都讓人揪心難過、酸楚落淚。
押解路上,被慎須虐待,黝黑腕粗的鎖鏈無情的刺穿他的肩胛骨,像狗似得被驅趕。
畫地禁牢裏,被殺威棒毒打,被施加各種酷刑,慎到一次次撕心裂肺淒厲的慘叫。
畫地禁牢殤穀內,每一次生死一線的同妖獸搏鬥求生。
緊要關頭,他折身回來,隻為帶走他認的妹妹...
脂硯齋將畫地禁牢裏,慎到身上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大到酷刑加身,小到夢囈的囈語,都一一的朱批,重現老姥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