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夜歌剛剛下飛機到達這個地方,她感到一陣不適。上海並不是不夠繁華不夠美麗不夠吸引人,隻是夜歌發現這裏有一種她無法融入的精致,剛下飛機就撲麵而來。如果不是因為想離開那裏,除了去大學別無選擇,也許她早就離開了學校或者....,有些無奈般,她低頭上了迎新車。不就是這樣嗎?自己。
學校挺大,隱蔽的地方也特別多,雖然那裏常有情侶在打擾,不過夜歌總有自己的辦法。她常常躺在樹蔭裏,透過樹蔭的陰影看太陽,星星點點的,一會兒頭就暈了。
耳朵裏始終塞著耳機,放著她自己的音樂,爸爸媽媽可能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房裏藏著吉他吧。心情歇斯底裏的時候她會安靜的坐在那彈吉他,將情緒轉化為音符,傾瀉而出。後來她彈吉他時會在旁邊放著錄音卡帶,把那些自然而然的音樂錄下來。到上海之前,她去了自己常去彈吉他的地方,在那裏,夜歌它放在了那塊空地上,轉身離去。到上海後,她也沒再買吉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地聽著以前的卡帶。
她來這個學校已經快半年了,夜歌常覺得自己是個看客,看著從不同地方到這裏的人一點一點的被同化,隻是半年,他們看起來已像極了這裏隨處可見的上海人,但隻是像而已。上海這個城市實在太細膩了點,雖然那高大的法國梧桐,璀璨的夜景曾讓夜歌有過好感,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那種藏在心底感覺無法抹去。
唉,終於找到個地方了。夜歌輕歎一聲,懶懶的歪倒在草坪上。“你還是這個習慣不改。”身後傳來聲音,夜歌坐了起來,轉頭,迎上了一雙笑語盈盈的眼睛,灰藍的瞳孔裏印著自己的眼睛,略顯驚慌。
“奕?”她看著他從樹蔭裏來走出,“問了不少人才打聽到你經常在這小憩,一點都沒變,還是什麼都不願意摻和,老是一個人。”他的眼睛很亮,透著光,聲音裏有夜歌熟悉的溫暖,“你管不著,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她盯著他。
“為了還你一樣你丟失的東西,雖然你丟失的我可能再也找不回了,”奕從身後提出了一把吉他,“起碼這個我可以幫你找到。”夜歌站起來,古褐色的琴身,銀質的琴弦,是她丟掉的吉他,她不由自主地接過它。
“你怎麼知道?我把它丟在了.....這不是我的!”她霍然抬頭,“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們都愛騙人?”“不是的。等我找到那裏,你的琴已經不見了,我的和你是一樣的,所以我想把我的給你。不是想騙你。”奕握住了她猛烈顫抖的身體。
“我的已經丟了,真的不見了。”夜歌頹然的垂下手,“它不會回來了,即使它回來,又能改變什麼呢?”夜歌掙開了奕的手,“謝謝你的好意,但它白費了。你可以離開了。”背對著他,夜歌下了逐客令。“那、那我走了。”欲言又止,奕動了動。“那我走了,再見。”....“嗚嗚...”站了半晌,夜歌驀然爆發出一陣啜泣。
....回到教室,“哎,你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吵崩了?”“男朋友?”夜歌微微睜開眼,她有點累。“就是那個個子高高長得非常清秀的,叫奕的男生,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他,他隻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夜歌有點想笑,“隻是朋友啊,唉,本來隔遠看,你們真的有種非常特別的關係的,很親密的感覺啊。”室友有點感慨,“你和誰都是隔著一層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們中間好像沒有隔著東西。”夜歌聽著卻不再解釋。在她心裏,對他是從未有過那種東西的,不過就連她們也看出自己的格格不入了嗎?
夜歌忽然站了起來,“要出去嗎?課快開始了。”“教室裏太悶了。”她沒頭沒尾的丟下這一句,“我出去看看,學校對麵是有家賣吉他的吧?”又莫名奇妙的問,“是、是啊。”“哦。”夜歌走了出去。摸不著頭腦的室友卻被嚇到了。
走在學生街上的夜歌有些漫無目的,她從未來過這裏,盡管到這個學校已半年了。在她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那家樂器店出現在她眼前,小小的一家,她走進去,“要買吉他嗎?我們可以負責教的。”店員很殷勤,夜歌兀自看著。
“這個,”她停在了一把吉他前,古銅色的琴身,褐色的琴弦,“我要這把。”“這把啊,要問店主才行。”“為什麼?”夜歌轉身,看著一直被她忽視的店員。
“因為這把是非賣品,隻能贈送。”“贈送?很好的吉他呢。”“小姐!”夜歌忽然伸手取下了吉他,店員有點慌了,“您別動它,店主說不能讓任何人動的。”夜歌依舊抱著吉他:“我試試音。”她找個地方坐下,擺好吉他,嫻熟地調著音。
有多久沒碰吉他了。吉他在夜歌的手裏恣意的活躍著,慵懶而又奔放的聲音漸漸充斥了小店,店員已經目瞪口呆了,這麼柔弱的女生居然奏著這樣的音樂!
“不錯嘛,很少有人能掌握這把吉他的。有興趣加入我們的樂團嗎?”眼前出現了一個男孩,“店長,我和她說過這把吉他不能動的。”店員連忙解釋,那個男孩眼神卻穿過他直直落到那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