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的停在了路邊,司機咳嗽了一聲說:“不行了,霧太大了,開不下去了,前麵的路能見度太低了。”
吳月和江河商量了一下,讓我在車裏先等著,他們撐著傘下了車,準備去看看周圍的情況。這樣一來,車上隻剩我和司機兩個人了,司機也沒有要搭理我的欲望,他點了一根煙,哼著家鄉的小曲,開了點車窗,悠哉的看著外麵的雨景,但我卻有滿肚子的疑惑,氣氛稍有些尷尬,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聽著司機哼的小曲有點熟悉,我靈機一動,清了清喉嚨問道:“師傅,您是本地人吧,聽您哼的歌,我特別熟悉,小時候經常聽到。”
“呦,碰到老鄉了,看你上車一直在睡覺,我也沒找你聊天,以為你和他倆一樣都是外麵來的。”
“哈哈,我也是常年在外很少回來,見到個家鄉人真不容易。”
我們簡單聊了幾句,司機師傅叫張桂生,最近幾年一直在幫吳月的公司開車。在他的介紹裏,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我覺得還是開門見山直接問比較好,繞來繞去太麻煩。
“張哥,你除了經常在咱們這一片跑車之外,最近有沒有去比較遠的地方?”
張桂生本來一直看著窗外,聽到這句稍顯突兀的話,他扭回頭看了我兩秒,這個眼神我覺得有點深意……
“怎麼說呢,我們跑什麼地方,那得看公司的意思了,咱隻是個開車的,對了,你們這次進山去幹什麼的你知道嗎?”
“聽說他們是去采風探險的,我也是剛認識他們,其實我隻是個拍照的,哈哈!”
張桂生附和著笑了一下,隨後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兄弟,有句話可能是我多嘴,不知道當不當講......”
這人還挺奇怪,話都到嘴邊了,還問我當不當講,想到這次的工作確實讓我挺不踏實的,我還是很想聽聽這位老鄉要告訴我些什麼。
我把身子側過去了,張桂生接著說:“我聽說......他們這次進山絕不是去玩玩這麼簡單......我也是聽公司其他兄弟聊的,他們讓我悠著點。兄弟,掙這份錢不容易啊,別太輕信別人,我也是看在老鄉的份上多說這麼一嘴,你好自為之吧。”
我點了點頭,看來事情真的不簡單。我們現在都被暴雨困在了深山裏,騎虎難下的地步,一走了之是不可能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了。我不信他們能對我怎麼樣,劫財,我沒有,劫色,吳月上的話我還真不虧,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張桂生說完這些話,便沒有再搭理我了,可能也是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就一個人靠在車窗邊上繼續抽悶煙。
雨一直沒有停的跡象,公路旁邊山坡上的泥土都被泡的鬆軟了,泥土混合著雨水流到了公路上,看起來更加的泥濘濕滑了。
等著半天,他們倆還沒有回來,霧太大又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張桂生有點不耐煩了,抱怨起了出師不利,開車這麼多年都沒遇到過這樣的大暴雨,這次遇到了居然還開到了山裏,又說起他老婆最近病了還在醫院,隻有小姑子在醫院照顧她,本來他這次出來想早點去早點回的,沒想到現在事情這麼麻煩。聽他在抱怨,我心裏麵也開始煩躁起來,我拿起手機打給吳月,準備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卻一直都打不通,吳月關機了。
正當我準備下車去找他們的時候,江河跑著回來了,他傘都顧不上打了,衣服全淋濕了,嘴裏一直在喊著什麼,因為雨聲太吵我們聽不清楚,直到他快跑到車邊上了,我們才聽清他喊什麼:吳月丟了!
我趕緊開門,江河匆忙鑽進車裏,雨水都顧不得擦,就著急火燎的說,他和吳月下車在附近逛了一會,瞅瞅情況,順便透透氣,吳月正好內急,就自己跑到旁邊山坡上的樹林裏去解決了,江河一直在下麵等她,等了好大一會也沒有等到她下來,江河實在等不住了,也怕吳月出什麼事,就上去找她了,卻發現樹林裏什麼都沒有,喊了一圈沒人回應他,而且雨聲太大,他的聲音也傳不了多遠,總之就是怎麼都找不到吳月了,然後他跑了回來通知我們。
這種情況下,我們三個大老爺們也不能在車裏幹等著,我們趕緊商量了一下,結果是我和江河繼續去找吳月,老張在車裏等著,等人聚齊了再開車,老張這次也不敢再抱怨了,老板的女兒要是出什麼差錯,他這份工作也就難保了。
我剛打開車門,一陣涼風就夾雜著雨點撲到了我身上,在這種程度的暴雨中撐傘,真沒多大用。說實話,都這樣的陣勢了,我真搞不懂他們剛才為什麼還要下車考察情況,可能吳月真的是內急了。
山腰上的泥土雖然被雨水泡的很濕滑了,但我拽著坡上的雜草,很快也就登上了緩坡,這裏的地勢沒那麼陡峭了,緩坡上有一片樹林,霧太大了,天色又很暗,裏麵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什麼情況,狂風吹得樹林呼呼作響,雜亂的枝椏隨著風的節奏肆意的揮舞,像一群正在張牙舞爪的鬼影。雖然有一點發怵,但也硬著頭皮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