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之頗感無奈的扔了竹筷,看向大口吃的津津有味的白薔,又看了看安靜夾菜的凜蘇,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也因此確認了這外表柔婉清麗的小女子確確實實就是那個心黑嘴毒的丫頭無疑。
這一舉明擺著就是昨日在凜蘇那裏受了委屈生了悶氣,今早這桌不同於往常的早膳便是她的報複。蕭寒之嘴巴張了閉張了閉,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重新拾起方才扔在桌麵上的竹筷,夾起菜中的青椒絲冷哼一聲,發起了牢騷。
“白姑娘之前可是居住在川蜀之地的,竟然如此嗜辣,就連講求清淡為主的早膳都要如此這般無辣不歡,蕭某可真是長了見識呢。”
白薔冷睥他一眼,同樣的回報一聲冷哼,大口咬著青椒豬肉餡兒的包子,壓根就沒打算搭理他。
蕭寒之微微有些惱火:“我們便也罷了,隻是凜蘇身上還帶著傷,最忌辛辣,你這樣做究竟安的什麼居心!”
“壞心嘍。”白薔大大方方的承認著,咽下嘴巴裏最後一口食物,動作優雅的拿出絲帕擦了擦嘴,又梳理了一下絲毫不見亂的頭發,甜笑著道:“最毒婦人心啊,這一點相信大家都知道。”
“你……”
“我隻不過是這幾日總是在照顧別人悶的發慌,今日發泄一下而已。”白薔站起身,笑容漸冷:“當日我為何會失了三個月的自由留在這裏,想必大家都再清楚不過,女人都是多變的,想必大家也懂得。一時的善良本沒想要得到感激和回報,隻是我不想被別人以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阿姐……”白澄白泓本想出言勸解的,但見到白薔微微有些濕潤的雙眸,不由得一同沉默了下來,飯桌上頓時寂靜無聲。
凜蘇神情不變,臉色卻漸漸的蒼白了起來。
他從未想過,昨日他有意疏遠的幾句話,會對她產生這樣大的影響,凜蘇放在桌子下的雙手漸漸握緊,微一抬頭,便對上了那雙略帶冷意的一雙美目。
白薔毫不留戀的轉移開目光,突然控製不住地想哭。
她一直都知道的,當日蕭寒之留下她在這裏做工三個月當補償並非是因為昂貴的藥材錢,而是因為那個身份不明來曆不明又少言寡語的凜蘇。
白薔理解,江湖中的人們都有著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秘密,況且無論如何,凜蘇的傷確實不輕,在這裏久住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不妥。
她可以毫無保留的付出善良與關懷不要回報,卻沒有想到那個人竟那般冷漠,她白薔無權無勢無錢,卻也並非一無所有的乞丐,那人竟隨便幾句話便將自己打發走了,她怎能不氣。
本來今早她隻是想要小小的報複一下那個讓他鬱悶一整晚的人,誰讓她昨日是真的感覺到了難過委屈。沒想到蕭寒之會突然跳出來這樣指責,白薔不由得心中煩悶,以至於說話完全不經大腦,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麵。
“白姑娘……”
“我累了。”白薔打斷了凜蘇想說的話,吸了吸有些發酸的鼻子,轉過身背對著眾人。
凜蘇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遮蓋住了眼底濃濃的情緒。
他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白薔向自己房間的位置緩步走過去,隻能聽到有幽幽的女聲隨風飄來,竟是眾人從沒聽到過的淡漠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