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鎮上“公認誠實”的居民,尤其是十幾位“廉潔”的上層公民爭著要當“恩人”。他們眼熱這筆巨財,又要維護“廉潔”的外表,於是展開了一場明爭暗鬥,演出種種醜劇。終於,這個有三代“誠實”、“清高”傳統的赫德萊堡的好名聲被“敗壞”了,或者說暴露了它本來就並不“清高”、“誠實”的本質;相反,這些人們,特別是十幾個高等公民,都是偽善、貪婪的拜金狂。

小說諷刺了資產階級道德的虛偽和自私。作品構思巧妙,情節緊湊,寓意深刻。作者把一個有“最清高、最誠實”名聲的市鎮作為暴露對象,使小說的批判具有特殊的尖銳性和深刻性。

小說通過幻想和離奇的情節,對居民們的偽善和貪婪進行誇張,形成強烈的諷刺。

小說著重揭發十幾個上層公民,卻又將貪婪自私當作公民的“共性”,這表現了資本主義社會虛偽貪婪和拜金主義習性的普遍腐蝕作用,但也使作品蒙上了一層悲觀失望的沉重色調。這種悲觀主義到作家的晚年愈益嚴重,在這種絕望情緒侵襲下,正如魯迅所說,馬克·吐溫由“講笑話的好手”變成了一個“厭世思想深重的懷抱者。”

馬克·吐溫是美國文學史上最重要的作家之一。魯迅指出,他“成了幽默家,是為了生活,而在幽默中含著憤怨,含著諷刺,則是不甘於這樣的生活的緣故了”。馬克·吐溫對資本主義現實黑暗麵的揭露,有助於我們認識美國社會的一些側麵。他的幽默、諷刺,他驚人的巧妙構思,他獨具一格的結構技巧,以及明快機智而富於個性的語言,都使他在美國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的藝術創作是美國民族文學的瑰寶。

最後的藤葉

《最後的藤葉》是美國作家歐·亨利(1862~1910)的一部短篇小說。

《最後的藤葉》寫兩個不同心態的人麵對疾病時的不同人生態度。

生病的女人在秋風颯颯,黃葉飄零之時,看見攀緣在對麵牆上的一株常春藤的葉子一片片掉下。心中產生一種變態心理,認為自己的命運與這株常春藤葉緊密聯係,藤上葉片落盡之時,就是自己生命結束之際。因而她每天每時一片片數著落葉和留下的葉片。

這一情況被樓下一個老畫家知道了。老人在風雨之夜不顧風雨嚴寒搬了梯子,在牆上畫了一片不會凋落的葉子,這片葉子使女病人感受到生命的可貴,她認為葉片不落意味著自己還有生機,因而信心百倍地與疾病搏鬥,終於在藥物和護理配合下恢複了健康。直到恢複健康後她才知是那位老畫家為她畫的一片假藤葉。

但這時,深夜爬上牆畫葉片的老畫家卻因受涼感冒患急性肺炎死去了。

這篇小說表現了窮困而善良的普通知識分子“涸轍之鮒,相濡以沫”的情景,讚揚了他們同情和體貼弱者的高尚人性,感人至深。

美國的悲劇

《美國的悲劇》是美國作家德萊塞(1871~1945)的一部長篇小說,寫於1925年,是德萊塞創作的最高成就。

小說寫一個牧師的兒子克萊特為擺脫窮困,到外地謀生的故事。克萊特先是在旅館和商店作雜役,後進一工廠當了領班。此後他與女工洛薩達相愛並使洛薩達懷孕。而此時克萊特受到大資本家的女兒桑德拉的青睞。為了投靠資本家而向上爬,克萊特謀害了洛薩達以便與桑德拉結合,但事情暴露。當時民主黨和共和黨正進行競選,都抓住這一案件來撈取政治資本,結果克萊特被判處死刑。

這部小說的突出成就在於它不是用這種司空見慣的題材寫成“犯罪小說”、“情殺小說”,也不是寫成投合時尚的“成功小說”(往上爬成功),而是通過克萊特的經曆深刻揭露了美國的社會風尚、社會製度和生活方式對美國青年的腐蝕,指出這是出現這類悲劇的根本原因。德萊塞自己說:“這本書整個講來是對社會製度的一個控訴……小說之所以成功,並非因為‘它是悲劇’,而正因為‘它是美國的悲劇’”。當時,美國社會輿論工具為了掩蓋社會矛盾,竭力鼓吹人人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奮鬥加上機緣而發財致富的神話。正是這種追求金錢的教育以及美國社會生活方式、價值標準本身的腐蝕作用,使克萊特一心向往發財致富。富有就是“美德”,窮困就是“卑賤”,有錢便有“德”,為了金錢,可以不擇手段,甚至謀害情人——這就是出身下層而被資產階級文明毒害的克萊特從小所受的教育。正是這種道德標準使他拋棄愛情,謀害情人而把與有錢人的女兒結合視為“生平夢寐以求的偉大而美妙的新生活”。

小說還揭露,克萊特之所以釀成悲劇,被判處死刑,在那個社會裏,並不真正因為他的行為,而是因為他是窮人、勞動人民。克萊特隻不過是往上爬和爾虞我詐角逐中的失敗者和犧牲品而已。小說中描寫,克萊特的辯護律師本人,也曾與克萊特有類似的經曆。但由於他有錢,給了懷孕的姑娘1000元錢,就萬事大吉。因此對有產者,這不過是風流韻事,家常便飯;而對克萊特這樣的無錢無勢者,則成了死罪。小說正由此接觸了美國社會的貧富對立和所謂“平等”法律的虛偽性和欺騙性。為了製造聲勢,適應政治需要,審訊克萊特時竟找來了127個證人,但與案件直接有關的、引誘克萊特的桑德拉卻出外遊曆去了,法官們連她的名字也不敢提及,而隻以“某小姐”代之,因為她有錢。所以作者說:“貧富的界限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就象用刀子劃過似的,或者是有一垛高牆擋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