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姐姐!”
燕火爽快的答道,同時鬆開了對床上之日的禁錮,笑著過來端起木桶就要往外走,至於為何用端的?因為他現在是五短身材,木桶都快趕上他的高度了,他自然是拎不起來的。
“小火,讓我來吧!”
看他端著個大木桶走路,燕回看不下去的要過來幫忙,他暫時忘記了,燕火可不是普通人。
“讓小火去,你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圓舞製止了燕回的動作,看了看床上已然陷入昏睡的人說道,“現在他身體內大部分毒素已經清楚,但略有餘毒;稍後我給你藥方,你去幫他抓藥吧!”
說完後,圓舞拉著祭走出了房間,就留燕回一個人在房間裏收拾善後。
……
事後,圓舞跟祭到了客棧的後院喝茶休息去了。
“小圓圓啊,你好厲害啊!”祭毫不掩飾自己的讚美。話說,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嗎?那種能量的波動,他確定不是妖力,卻也不是人類所說的內功,而是一種他都看不透的力量。而且,這股力量的破壞力不亞於他的妖力,剛剛站在她的旁邊,在她突然發力的時候,他就陡然的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含義。
“……”
訝異於祭突如其來的讚美,圓舞有點想歪了,畢竟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上他的額頭,沉默了兩秒後,才喃喃道,“沒發燒啊!”
聽了她的話,祭臉黑了,猛地拔下她的小手,惡狠狠的道,“你才發燒呢!我好得很!”他好不容易積攢了一下自己的文藝細胞,就這麼被她的實心眼給破壞了。
“嗯。”
圓舞就應了一聲,對於他的惱怒不生氣、不在意和不反駁。圓舞覺得,隻要他沒生病就好,偶爾的傲嬌和撒潑,她完全可以理解,就算他現在變成了人型,也改變不了他的本質——
小動物。
她曾經見過人家養寵物的情形,在這種情況下順毛就可以了。所以,圓舞伸手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盡量放柔臉上的表情,道,“喲,好乖!好乖!”
莫名其妙的被順毛,尤其是一隻小手柔柔的撫摸自己的時候,感覺很舒服,祭條件反射的笑了一下,隻是笑過之後臉色就有點僵了——
他剛剛幹嘛要笑啊!
不是!
是他剛剛想幹嘛來著?怎麼一下子就被她的動作帶歪樓了!
看著圓舞眼中淡淡的溫柔,祭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她對待他的態度,怎麼這麼不正常呢?
有點怪。
還有——
還有什麼,祭一時之間沒想起來。
隻是,沒有等祭想清楚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之前,從妖界到來的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他的深思,也讓他錯失了某個真相,這導致他後來懊惱不已。
當然,這是後話了。
……。
“王,大長老讓屬下帶了一封信給您!”報信的使者明風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封信遞給了祭,後者疑惑的接過信後,撕開,才掃了一眼,眸中便倏地閃過一抹紅光。
待完全看明白信中的內容後,祭猛地把信紙揉成了一團,隨後微微一用勁,紙張瞬間化為粉塵,他瞪著地上跪著的人,陰沉著一張臉道,“回妖族!”
說完,祭走了。
走之前忘記跟圓舞道別了。
或者說,現在被憤怒包圍的祭,也想不起要告別這回事了,更加沒想過給她留下什麼保護措施。
這導致後來他從燕回那得知,因為他的緣故圓舞差點沒命之後,心中痛苦萬分!
但是現在的祭,還不知道。
“是!”
明風點頭,站起身跟在了祭的身後。
待兩人站定之後,祭伸手朝虛空直接用藍色的妖力畫出一個空間陣法,要是大長老在這的話,恐怕就能夠認出來,這個陣法和他當初用來召喚妖後時的陣法是一模一樣的,可是大長老隻能在原來畫好的基礎上使用妖力召喚黑洞,祭卻隻看了一眼便能原封不動的複製,這種能力——
果然不愧是王嗎?
那站在身後的明風上次有幸見過禁地的陣法,此時再一次見到,臉上寫滿了震撼和驚歎。其實,這是祭第二次使用了,所以熟悉了很多,第一次是他來人族的時候(詳見第016章)。
“……”
祭沒理會身後人如何想,待虛空中突然出現一個黑洞後,他率先踏入其中,不過在那之前,他突然扭頭看向身後的明風,眸中紅光閃過,“忘掉你看到的,否則——”
“小妖遵旨!”
明風誠惶誠恐的答應,隨後急忙跟了上去。待兩人都進入黑洞後,空中的裂縫消失了,仿佛那裏從未出現過什麼似得。
……
與此同時——
就在祭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圓舞突然覺得胸口一窒,似乎有什麼消失了,可她又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隻是一時之間有些茫然的摸著胸口。
看到她這樣,跟在一旁的燕火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另一隻手,很是擔心的問答道,“姐姐,你怎麼了?胸……胸口疼嗎?”
圓舞低頭,一眼對上了燕火眼中的擔憂,連忙放下胸口的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沒事。”
“真……的沒事嗎?”
燕火依舊不掩擔憂。
“真的。”圓舞慎重的點頭,然後轉移話題道,“我們去看看祖先生吧!”
所謂的祖先生,便是燕回等人帶回來的流浪漢。
祖先生姓祖,名衝之,澧縣人,年三十九,這是他在能夠說話之後,用沙啞的聲音告訴大家的消息,而這距離圓舞給他治療僅僅過了兩個時辰。
要不是怕影響痊愈,祖衝之恨不得能說上一天一夜,畢竟他已經十多年沒有說過話了。
不過這個“祖衝之”跟曆史上的有名的天文學家祖衝之可是沒任何關係,至於同名同姓,不過是湊巧罷了。
聽說去看望祖先生,燕火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興衝衝的走過去拉住圓舞的手往外走,“好啊,我們去看……看祖先生!”
至於,燕火為何如此高興——
這也是有原因的。其一,祖先生的康複有他的一份功勞,作為第一次救人的經曆,燕火很興奮;其二,祖先生身上的氣息他很喜歡,雖然還比不上燕回跟圓舞個氣息討人喜歡,但是趕上恩人祭還是可以的。
話說,除了最初遇上那個見到自己就喊打喊殺的老頭(燕回的師傅)外,他遇上的其他人都頂頂的好,不說燕回哥哥了,他救了自己,還給自己取名,自然是大大的好人;圓舞姐姐呢,待在她身邊可以感受到平靜安然,像是回到了家一般;恩人,呃?給了他雲靈珠,讓他提前化形,自然也不壞。
可是,什麼都沒做過的祖先生,卻也同樣得到了燕火的親睞,這點就讓人覺得好奇了。
“……”
或者,該感謝對方那顆即便遭受苦難也不放過為善的心吧?看著燕火高興的小臉,圓舞在心底閃過這些念頭。
……
圓舞跟燕火進入房間的時候,祖衝之正用完藥,準備在燕回的幫助下躺會床上去,之前的治療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他現在困得很,連手指頭都麼力氣,甚至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幾天,直到餘毒徹底康複為止。
“恩……恩人!”
看到圓舞進來後,祖衝之竟是突然從床上爬了下來,之後腿沒力氣就直接“啪”的一聲跪在了床前,之後用嘶喊的聲音不斷重複“謝謝”兩個字。
由於他的動作太過突然,把燕火嚇了一大跳,一下子躲到了圓舞身後,隻敢鑽出個小腦袋好奇的看過來。
“祖先生,你身體還沒好啊!”
看到這一幕,燕回不忍心的過來扶人了。“謝……謝恩人!”祖衝之依舊用沙啞的聲音道謝,腦袋貼上了地麵,對於燕回的拉拽動作充耳不聞。
或者說,憑燕回現在的力道,也拉不起他。
“祖先生!”
“謝謝——”
“閉嘴!”
看不下去的圓舞冷哼一聲,對著地上的男人道,“即便你不想要聲音了,也別浪費我的勞動成果。”潛意識裏在說,你要真以後不想說話了,她的救治也不能浪費,她不喜歡做白工的。
“……”
“……”
祖衝之跟燕回同時閉嘴,前者抬頭看了圓舞一眼,遇上對方略顯責怪的眼神後,難得有些心虛的撇過頭,又正好對上了燕回那雙同樣不讚同的眼神,不覺失笑了。
祖衝之已經很久沒笑過了,自從失去聲音之後。
這麼一笑,有種釋然的感覺。
“……”
“扶他上床!”
圓舞沒理會他們之間的暗流,直接吩咐道。待燕回和燕火偕同一起把人扶到了床上後,圓舞過去給他把了一下脈,檢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和舌頭後道,“差不多了,在喝完藥之前,你不要再說話了!”
“嗯嗯!”
祖衝之自然點頭稱是。“你看好他!”圓舞這話是對燕回說的,說完之後,她轉身快速的出了房間,似乎有什麼急事一般。
“她怎麼了?”
從未見圓舞這樣過,所以燕回很好奇的問燕火道。
“大概是,恩人走了吧!”燕火歪著腦袋,點了點腮幫子,不確定的說道。
“那大——那家夥走了?去哪了?”燕回一急,差點就喊出大妖怪的話了,不過想到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在,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話頭,轉過身對祖衝之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之後,拉著燕火也出了房間。
直到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燕回才停下腳步,蹲下身子問道,“小火,你告訴哥哥,祭那家夥是不是走了?他為什麼要走?你的怎麼知道的?”一連幾個問題,燕回問的很急切,他也不知道為何,聽到他走人的消息,他的腦子覺得亂糟糟的。
不過燕火卻沒這方麵的困擾,他逐個回答燕回的問題道,“恩人,呃,剛剛走的。為什麼走,不……不知道!”前麵兩個問題燕火很快回答了,至於最後一個問題,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思索了一下,突然右拳擊中了左手掌心道,“因為我們是同類啊!”
同樣是妖怪,所以對於同類的氣息很敏銳,相距在一定範圍內便可以感受對方的存在,何況燕火本來是屬於草木一族的,隻要有草木的地方,都是他們的耳朵和眼睛,之前他沒注意到祭消失這一點,也不過是因為恰巧圓舞突然捂住胸口,他被她的動作嚇到了而已。
“……”
聽到這個答案,燕回突然泄氣一般的坐到了地上。“哥哥,怎……怎麼了?”燕火很不解的看著燕回的動作。
“你——”
燕回斟酌了一下,突然來了一句,“他離開了,你會難過嗎?”
“難過?”燕火一愣,歪歪腦袋來了一句,“為……為什麼會難過?”
對方離開了,就要難過嗎?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