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孕婦很危險,馬上手術!”
“家屬,患者家屬?”
“我是,我……”四目相對,兩個人都驚呆了。
“你調到這個醫院了。”男人先打破了沉默。
女人輕輕的咬了咬唇,好像可以壓抑著某種情緒:“郭曉潔家屬,患者現在很危險,必須馬上手術,請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豆大的汗珠劃過男人光潔的額頭,而後是臉頰,“滴滴答答”的落在冰涼的底板上。片刻的沉默後,男人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頭低的不能再低了,小聲的說:“能不能換個醫生。”
“我是郭曉潔的主治醫生,她隻是我的患者,要救你老婆快點簽字吧!”師雨的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的猶豫。
男人“撲通”一聲跪下“小雨,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行了!快簽字!”
男人站起來,顫巍巍的接過手術同意書,猶豫的在丈夫一欄填上了“高鵬遠”,“師雨,……”
“我是醫生,我會盡職盡責的。”隨著師雨的身影,手術室的門緊緊的關上。門內,是一場生死營救;門外,是一個懷揣著無數心思的男人,他緊緊地盯著手術室的門,焦急地等待著,想一個等待法官宣判的罪犯,徘徊不安。
一小時……
兩小時……
……
“高曉潔家屬,孕婦成功產下一男嬰,重3650克,孩子很好,孕婦產後大出血,正在搶救。”
男人結果護士手中粉嫩的嬰兒,抱著孩子失聲痛哭,像極了一個擔心妻子的無助丈夫,而此刻,隻有他知道自己內心的掙紮與懺悔。曾經摘花無數,外麵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直到遇到師雨一切都變了,他也曾想與她相伴一生,可妻子呢?她可是自己兩個孩子的媽,能放得下嗎?……
數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師雨蒼白的臉映入高鵬遠的眼簾,她的身影疲憊不堪。
師雨迎上他的目光,冰冷而虛弱的聲音伴隨著她唇的開啟傳入他的耳朵:“你妻子沒事了。”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見站在師雨旁邊的護士尖叫:“師醫生,你怎麼了?師醫生……”隻見師雨的手想要緊緊抓住那個護士的衣服,想要支撐著整個身體站起來,可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滑下去“……師醫生……醒醒……”耳邊的聲音斷斷續續,她的意識已開始模糊了。
高鵬遠迅速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師雨,焦急的喊道:“小雨!小雨!你怎麼了?”手術床上,兩行熱淚無聲的從郭曉潔眼角滑落,這個救她性命的女人,就是幾乎破壞她婚姻的第三者,曾千百次的想著與她的相遇、與她的爭鬥,可現在……她不恨她,隻恨自己的丈夫。
高鵬遠揪心地看著懷裏昏迷不醒的師雨,再看看床上剛剛經曆生死劫難的妻子,艱難的抉擇讓這個男人不知所措。郭曉潔柔弱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僵持的局麵:“先救人!”多一個字她都不願說,每個字都揪心的疼,她難以想象這個女人是忍著怎樣的心情將她從死神手裏躲過來的,“先救人!”這句話像是說給男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更像是自言自語。
高鵬遠抱起師雨向急診室跑去,血一滴滴打濕了他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