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元與芊蘿告別之後,芊蘿一夜未眠。家鄉不再、父王身亡的噩耗讓她極為沉痛,她卻也無暇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在她腦海中有幾個關鍵性的問題一直盤旋:“祭典到底是什麼?她如何能逃脫帝釋天的控製?逃脫天宮?而羅伽是不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徵元呢?迦樓羅呢?”除了要弄清楚那些問題,她還要快快的恢複術法,才能保護好自己。
她默默地在心中默背術法,心中努力回憶在昆侖玉清境修習的細節和師父的教誨。就這樣研習了一夜,天色就亮了。
鈴鈴又帶著一行偶人進來幫她梳洗,徵元和迦樓羅施過障眼結界,這些偶人並未發現芊蘿夜晚出去的情況,並無異狀。她們也依然端來飯菜,芊蘿還是將她們支了出去,將飯菜倒掉。
之後,鈴鈴仍舊要帶她出去,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獲得更多的信息,她乖乖的跟著鈴鈴出去了。
今日,鈴鈴依舊是帶著芊蘿去祭司堂,還是兩隊藏青色長袍、手執香爐的人將芊蘿圍起來。
她聽到一個聲音:“坐”,但是這一次,她已經不會不由自主地坐下了,她定定地站著,環顧了一下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於是,她還是如昨日般盤腿坐下了。
兩邊的人咒語聲念得更加大聲了一些,也比昨日念得更久了一些,直到芊蘿閉上了眼睛。
當芊蘿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小丫鬟,她高興地說:“睿家小姑,你醒啦?”
她有些疑惑,看見一個青衫身影快速的奔至床沿:“芊蘿,你終於醒了!”
“璟羽……?”芊蘿脫口而出,見旁邊的小丫鬟臉色不對,她趕緊補了句:“……哥……”
“可擔心死我了,你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璟羽的眼中滿是關切:“來,喝點湯藥,醒了就好,你需要好好休養。”
他端來一碗藥,想要喂給芊蘿。
小丫鬟機靈得很,一把接過藥碗,大聲地說:“姑爺,還是我來伺候小姑好了。”她特意的將“姑爺”兩個字叫得特別響。
芊蘿想起來,上一次她醒來,一個秦家的下人告訴她,那天是璟羽和秦芳小姐的大喜之日……她一陣心痛,昏厥了過去。
為什麼沒有幹脆死掉?卻讓她再次麵對?
璟羽有些尷尬,他的雙手不知該往哪兒放。眉頭皺著心疼地看著芊蘿蒼白的臉。
“芊蘿醒來啦?”門口傳來好聽的聲音。芊蘿轉頭望去,秦小姐穿著一身緋紅色的衣裙笑盈盈地站在門口。
她嫋嫋婷婷地走進來,挽住璟羽的手說:“相公這幾日可擔心壞了,芊蘿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芊蘿看到他們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啊,她暗自在心裏感慨。
秦小姐親昵地對璟羽說:“相公,既然芊蘿妹妹醒來,你也不用過多擔心了,芊蘿妹妹剛剛醒過來,自然需要多多休息,你陪我花園裏走走,不打擾芊蘿妹妹休息了。”
璟羽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芊蘿擠出一點笑容:“哥哥嫂嫂不用掛心於我,你們去吧。”
秦小姐禮貌地告別,挽著璟羽離開了。
璟羽和秦小姐一離開,小丫鬟臉上便一副嫌棄的樣子。她把藥碗放在床邊的矮桌上,瞥著眼睛看芊蘿說:“睿家小姑子你可以自己喝的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打理呢,湯藥我就放在這兒了,趕緊的喝了,別涼掉了。”說完,她趕緊掉轉了頭,留下一個嫌棄的眼神。
芊蘿被她的眼神刺傷,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自己滿是傷痕的臉沒有包裹,她苦笑一下,如此醜陋可怕的一張臉,難怪別人要如此嫌棄自己了。
之後養傷病的一個月裏,璟羽再也沒有來過,芊蘿慢慢的可以下床,身體恢複了過來。她有時會出了廂房到院子裏走動一下,當然還是將臉裹得嚴實,但是仍然會看到那些下人和丫鬟們躲著她議論紛紛。她無比思念著璟羽,可是卻咬著牙不去打聽他任何的消息,他已經娶親了,娶的正是她想要他娶的秦芳小姐,她還要怎樣呢?等傷病養好了,她就離開秦家,去繼續她要經曆的八十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