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希臘神話世界的光芒驅散了中世紀鬼怪世界的陰雲,那麼現在人的現實世界又代替了希臘神話中的夢幻世界。這一切都是歌德人道主義思想的體現,同時也說明歌德熱情歌頌古希臘的“美”僅僅是為了人的更高發展。

毫無疑問,歌德對所謂歐富良精神是熱情讚頌、倍加推崇的。但是,他又認為這種精神,這種理想,遠遠超越了現實,因而無法實現。當歐富良覺得“榮名之路已開”,決心衝鋒陷陣時,在幻覺中以為自己長出了翅膀,於是縱身飛躍,結果墜落在地,粉身碎骨而亡。歐富良遭到這樣結局的原因是,他隻求個人的自由離開了集體,他隻是孤軍奮戰脫離了群眾,他隻憑主觀意誌不考慮客觀的可能。那麼,在歌德看來,歐富良的偉大精神,偉大理想,如何才能實現呢?關於這一點,在悲劇第2部的最後部分作者作出了答複。

浮士德在遨遊了古代神話世界之後,駕著海倫的衣裳化成的雲彩又回到了現實的德國社會。從此開始了浮士德實現其理想的新階段。

現在,他不再是在主觀的、藝術的虛幻世界裏努力滿足個人的渴求,而是要在改造客觀的現實生活中,在社會實踐中尋求真理,實現理想;現在激勵他前進的不再是個人主觀的要求,而是造福於他人的偉大事業。這是浮士德在探求真理的道路上取得的意義深遠的重大進步。當靡非斯特要他當個統治者去過驕奢淫逸的生活時,他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這個建議,並且說:

……在這個地球上

還有餘地做偉大的事業。

驚人的功業應該成就,

我感到我有力量擔任。

浮士德所要完成的偉大事業是什麼呢?那就是:圍海造田,征服自然,發展生產。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麵對腐朽透頂的封建製度,浮士德為什麼不采取政治行動,而把征服自然,發展生產看作是一條理想之路呢?這樣我們就需要簡略地談一談歌德對法國革命和革命暴力的態度。象當時德國大多數進步作家一樣,歌德對法國革命表示了極大的熱情。但正如恩格斯在《德國狀況》一文中指出的那樣,“這種熱情是德國式的,它帶有形而上學的性質,而且隻是對法國革命的理論表示的。”這就是說,這種熱情主要是對法國革命提出的“自由,平等,博愛”等理論口號表示的。一旦革命從理論宣傳發展成為革命的行動,成為流血的、暴力的行動,這種德國式的熱情就變成“對革命的瘋狂的憎恨了”。歌德並不反對法國革命本身,他對法國革命的社會和政治內容始終是充分肯定的,完全讚同的;但實現這個革命要用暴力他是反對的。歌德擁護變革,但這種變革不應是暴力的。歌德不是一個革命者,而是一個資產階級人道主義者。歌德的思想中有許多辯證法的因素,但在對待革命,對待暴力的問題上他卻完全陷入形而上學的泥坑。

可見當時德國社會上的那種庸人習氣是多麼的濃厚,連這樣一位偉大人物也擺脫不掉它的影響。

歌德對待革命的基本態度決定了浮士德不可能通過政治行動來實現他的追求。在歌德看來,最理想的道路是,不必進行什麼政治革命,就能實現變革,使社會前進。如果說過去他力圖“在文學裏創造資產階級世界的理想圖像”,那麼現在則希望通過征服自然,發展生產來實現他的理想。

19世紀初資本主義生產蓬勃發展,這使歌德眼界大開,深受鼓舞,他熱情讚頌這一偉大進步。當他得知開鑿巴拿馬運河的計劃時,他認為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全人類都將由此得到無可估量的好處。他很想能看到這條運河的建成,他還希望建立一條連接萊茵河與多瑙河的運河和很快能建成蘇伊士運河。

為了能親眼看見這3件大事,他覺得再活幾個50年也完全值得。從生產力的巨大發展中,歌德看到了新的希望,他認為生產力的發展不僅會給人們帶來巨大的物質利益,而且會使許多政治問題獲得解決。例如他曾對愛克曼說過,現有的公路和將要建築的鐵路會使德國統一。歌德對生產發展的歌頌以及他對生產發展所抱的希望,顯然是從他的資產階級人道主義和德國庸俗市民的立場出發的。

在他看來,隻要生產發展了,那就既可實現社會進步又不必實行暴力革命,這種想法是片麵的,也是不現實的。他看不到生產力是在一定生產關係之中發展的。當然,他更不懂得階級鬥爭在社會發展中的作用和意義了。

格林童話

《格林童話》由德國雅克布·格林和威廉·格林兄弟搜集、整理、出版,分3卷,共收童話216篇,是世界的童話的珍品。

格林兄弟創作《格林童話》有它的時代背景和賴以生存的土壤。

19世紀初,德國社會落後,資本主義發展緩慢。

1814年拿破侖戰敗後,歐洲各國締結反動神聖同盟,德國成立德意誌聯盟,千方百計維護舊的封建秩序,嚴重阻礙社會的發展和進步。這期間德國興起浪漫主義文藝運動,掀起一股搜集、整理、出版民間文學的熱潮,但是參加這項工作的人,思想出發點並不相同:一部分人如阿爾尼姆、布倉塔諾,是為了利用民間文學中的迷信落後因素,美化中古社會,維護封建製度;格林兄弟則從資產階級自由主義思想出發,比較注意挖掘民間文學中的積極健康內容,因此他們所編的童話集,既有著對封建統治勢力和各種醜惡現象的尖銳諷刺,也有著對人民群眾被壓迫處境的同情,以及對他們高尚道德品質、美好心靈的讚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