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和丹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經常打打鬧鬧地值夜班。
哈維很少去想心事,有的時候會想媽媽。不過,他漸漸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和從前那個在遠洋輪船上抽煙、被人戲弄的孩子完全不同了。哈維已經成了船上的一分子,他給別人講他以前的生活經曆,可是除了丹,其他人都把那些事兒當成故事聽,而且聽得津津有味。
哈維發現屈勞帕船長航海用的法寶,有四分儀、航海圖、航海曆書、海員手冊和一個深海測量錘,當船長使用這些儀器的時候,哈維跟在船長的身邊幫助他,儼然是船上的大副呢。哈維學習到了很多航海的知識,他還會講法語,可以充當翻譯的角色,再加上那個黑人廚師預言他能當老板,所以,大家都非常尊重他,把他當成“福星”。航海的經曆豐富多彩,他們碰上過“鯨魚坑”和冰山,他們還和法國船交換商品,哈維發現海上神秘的事兒真是不少。
屈勞帕船上的船員奮力工作,終於最早打滿了魚,滿載而歸了。由於他們的漁船比別的漁船早回來一個星期,因此,他們的魚可以賣個好價錢。
自從哈維落入海中,他的父母萬分焦急和悲傷。突然有一天他們收到了哈維的電報,說他還活著。父母百感交集,火速趕去接哈維。一家人終於團聚了,哈維見到了日思夜念的媽媽。父母驚訝地發現哈維已經有很大的變化,他的聲音比以前沉穩多了,他的手掌粗糙,雙眼明亮,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懂事的年輕人,不再是那個成天調皮搗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了。哈維對爸爸媽媽講述了他在船上的曆險經曆,哈維的爸爸自然非常感激屈勞帕船長對兒子的照顧和教育,還讓丹去了一艘遠洋輪船上當大副。
幾年以後,哈維即將畢業去管理遠洋輪船公司,丹正好在那個公司的遠洋輪船上做大副。那個黑人廚師的預言實現了。
片段精讀
不過屈勞帕的棋盤卻是大紐芬蘭淺灘,一個三角形地帶,每邊都有二百五十英裏,那是一片波浪滾滾的茫茫大海,籠罩著陰濕的霧,時常有大鳳肆虐,浮冰作祟,但在它的上麵有粗心大意的班輪,也有捕魚船隊的點點帆影。
有好幾天他們一直在霧中操作,哈維負責敲鍾,後來他漸漸熟悉了這種濃霧,便跟湯姆·潑拉特一起出去,隻是心像要跳出嗓子眼似的。霧不會散去,魚卻在咬鉤,當然誰也不會提心吊膽什麼也不幹一等就是六個小時。哈維專心致誌地使用著他的漁線和魚叉,湯姆·潑拉特把魚叉叫作“水兵棍”。
他們靠著鍾聲的引導和湯姆的直覺把平底船劃回雙桅船。梅紐爾的海螺聲也在他們周圍隱約可聞。但這是一次古怪的經曆,因為一個月裏哈維第一次恍恍惚惚感到平底船周圍霧氣騰騰的水麵在移動,漁線仿佛消失在虛無縹緲之中,他睜大眼睛,目光所及也不到十英尺,而且除了上麵的霧氣正消散在下麵的海麵上,什麼也看不見。幾天以後他跟梅紐爾到該是水深四十尋的地方去,不料鐵錨放下去四十尋還是夠不到海底,哈維不由得極端恐怖起來,他覺得跟地麵最後一點聯係也都失去了。“鯨魚洞,”梅紐爾說,他把鐵錨收了起來。“這真是跟屈勞帕開了個大玩笑。來!”他把平底船劃回雙桅船,發現湯姆·潑拉特跟別的人正在嘲笑船長,因為這一次他把他們引到了無底的鯨魚深洞,那是大紐芬蘭淺灘的空洞。他們在迷霧中又找了個停泊的地方,可這國哈維下梅紐爾的小船時,連頭發都豎了起來。一個白色的影子在白色的濃霧中移動,它吐出墳墓般的氣息,海上一片轟鳴,又是顛簸,又是噴水。
這是他頭一次看到紐芬蘭淺灘夏天可怕的冰山,他嚇得躲在船底瑟瑟發抖,讓梅紐爾笑了好一陣。有那麼幾天,風和日麗,天氣暖洋洋的,這種時候,除了手裏懶洋洋地拿著一根釣魚線,用一把槳拍擊漂在水中的炎炎烈日,似乎做別的享都是一種罪過。還有那麼幾天霧氣比較稀薄,他們就教哈維把雙桅船從這個停泊處駛到那個停泊處。
當他手握舵輪把柄,前帆襯著藍夭像長柄大鐮刀一樣來回揮動,頭一次感覺到龍骨聽從他的指揮,滑過長長的浪穀,他激動得全身發抖。這真是扣人心弦的場麵,盡管屈勞帕說要是有條蛇跟隨他的尾波準會粉身碎骨。他們是升起支索帆吃風行駛的,哈維為了讓丹看看自己的技術如何爐火純青,一下子把它升了起來。前帆膨的一聲掃過來,前斜杠直刺支索帆,把它戳了個大窟窿,當然這樣一來也避免了把整個支索帆毀掉。他們在一片可怕的沉默中降下了破帆,幸虧它本來就已經很舊了。以後幾天裏,哈維在湯姆·潑拉特的幫助下利用空餘時間學習如何使用針線和頂針用的掌盤。丹卻歡欣雀躍,因為他早就說過,自己旱年的時候也捅過這樣的大漏子。
像其他男孩一樣,哈維輪流模仿所有成年人的舉動,到後來屈勞帕俯身舵輪的特殊姿勢,剛傑克把漁線拿在頭上揮舞的模樣,梅紐爾在乎底船中曲背劃船有力的動作,以及湯姆·潑拉特在甲板上走路那種“俄亥俄號”式的昂首闊步,他都學得維妙維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