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四、沒有提起你的勇氣(1 / 1)

單晴坐在牧遠後桌,對他有些好感,經常跟芷芸說:“我覺得牧遠好優秀啊,你看他多難的數學題都會做。”“你不知道,牧遠的字有多漂亮。”“我昨天跟他借東西,剛巧他跟他同桌說‘你要記得還給我,不要讓我好找’,因為我有前科,我以為他在說我,我翻了一個白眼,他看到了,很無辜地向我道歉,你不知道那個表情多可愛。”……

信上的交流以及那個酷似堂哥的背影讓思瑜不同於其他男生,但他的成績比芷芸差,字也寫得一般,平時沒什麼交流,也捕捉不到什麼精彩的表情,芷芸覺得他沒什麼可與人道,哪怕單晴是她的好朋友,真正親近他的理由她也說不出口。

上下學路上,單晴和芷芸很喜歡唱歌,唱當時流行的歌、唱學校廣播播的經典老歌、唱各自偶像的歌,兩人都很樂意當彼此的聽眾,雖然每次聽完聽者都會搖搖頭吐槽唱者唱得矯揉造作,像無病呻吟,打動不了人心。

有一陣子兩人總是拿各自的偶像來對比,還非要計較出個勝負,難免幼稚地互相詆毀,所以經常會起衝突。一起衝突,芷芸就十分傲嬌地直直往前麵走去,不搭理單晴,單晴在後麵默默地走,兩人別別扭扭地走了一小段路、還沒出校門,單晴就突然跑上前去搖芷芸的手臂,一個勁地誇她偶像,芷芸就止不住咯咯直笑:“你剛剛是不是在尋思措辭?”“是啊是啊,你最聰明了,一猜就中。”“那當然,如果是我,我早就想出來了。”兩人就又重歸於好了。

那個時候的感情那麼單純、那麼簡單,總是說斷就斷,說合也能合。經過多次拉扯後,她們也漸漸學會了為對方著想,不再一個勁地隻顧索取,自己卻吝於付出。

周末芷芸總要找理由邀單晴同去學校閑逛,企圖與思瑜偶遇。結果沒一次能偶遇上他,與單晴倒多了挺多相處的時光,還解鎖了很多藏在內心的小調皮,比如在黑板上塗鴉、偷偷翻教室的窗、往同學書裏塞小紙條惡作劇,多了很多兩人之間的小秘密。晚上一起坐在假山上的長椅上賞月數星、應付各色各式的搭訕,也是別樣的樂趣。

當時有個跟單晴認識的同學在路上想跟芷芸打招呼卻苦於不知她姓名,最後靈機一動,她叫了單晴的名字,芷芸左顧右盼都沒尋到單晴的身影,疑惑地看向她,她說:“單晴不在。我隻是想叫你,但又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不過我覺得隻要叫單晴的名字,你就會回頭。”

後來有一個課間歌,思瑜被好哥們推薦唱了一首“明天會更好”並領唱,得到了一個“歌王”的稱號。原以為這是說起他的一大談資,卻因為此事的人盡皆知反倒讓芷芸失去提及的勇氣,甚至人家主動說起時她也隻是尷尬地翻過去,竭力掩飾別人提起思瑜時給她帶來的喜悅和慌張。

單晴跟妹妹住在親戚家閑置的房子,沒有家長陪同。芷芸想她們應該是會很孤獨、很害怕的,所以一有空閑就爭分奪秒地跑去串門,晚上也經常逗留到很晚才回家睡覺,因此經常被父親責罵。芷芸敢怒不敢言:“我哪裏做錯了,她們那麼孤獨,我去陪陪她們有什麼錯?”但就算有時被罵哭了,第二天還是會開開心心地繼續去串門,偶爾不切實際地想:“如果爸爸沒有這麼不講道理、不近人情,我都想晚上也在她們這裏睡了。”

好多次單晴還在睡覺,被芷芸吵醒,開了門推搡著說自己房間太亂不讓芷芸進,邊上卻還留下很大一個空位,讓芷芸能一股腦地往她房間衝。

在單晴房間裏做各種遊戲,吵吵鬧鬧的感覺就像是進入了另一方淨土,無人打擾。很愜意的時光,讓芷芸總覺得時間太少,根本不樂意回家。

芷芸、單晴和單晴妹妹很喜歡的一項娛樂是一起玩‘你比我猜’的遊戲,搜腸刮肚加上翻查成語詞典、新華字典,就是要找諸如“魑魅魍魎”這類從未見過的、要通過查字典先學會讀音才能比劃的、需要搭配各種毫無邏輯的動作的奇葩詞語和各式諺語、俗語,雖然經常猜不出來,歡聲笑語卻不斷,而且百玩不厭。

有一次玩“你比我猜”,單晴先比了個2,表示有兩個字。然後比1,做了個思考的動作,又比了2,模仿一條魚在遊,芷芸心念一動,羞紅了臉,呐呐道:“思考?遊泳?是什麼啊?”單晴壞笑道:“是走進你心裏的那個人。”“我心裏沒有人。”單晴故意生氣地問道:“你連我也要隱瞞嗎?”“他不夠優秀。”“他唱歌那麼動聽,聽說還會彈吉他。”“差不多吧,也沒有覺得很驚豔啊。”立馬又道:“還是牧遠比較優秀,各方麵都拔尖,名副其實的全能型人才。”單晴無奈地搖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