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五、苦澀的甜蜜(1 / 1)

有一天放學後,芷芸去書店買輔導書,遇到了分別多年的子琴。感慨緣分的同時,兩人也趕潮流地寫起了信。兩個人都起了一堆夢幻的筆名,諸如紫茵、子墨、詩韻和雨沫等。做夢的年紀,感覺想什麼就能是什麼。隻要看著漂亮、聽著悅耳就行,哪怕毫無寓意,隻是華麗堆砌的詞藻,就很受歡迎。

最終芷芸道:“我叫雲舒。”子琴道:“那我叫顏晨。”芷芸問:“是‘言笑晏晏’的言嗎?”“不,是‘顏真卿’的顏。”芷芸有點小失落:“我很喜歡‘言笑晏晏’的言這個字,覺得特別美。‘顏真卿’的顏也很美,不過,嗯,可能你說是‘六宮粉黛無顏色’的顏會更美。”

反觀跟思瑜通的信上亂七八糟的署名,汗顏過後芷芸一本正經地在新信上署下了“霞”,並大誇特誇此筆名。思瑜不甘落後地起了“憶.淡”的筆名,芷芸笑侃是“蟻蛋”“螞蟻蛋”,然後思瑜也報複地給了一堆諸如“瞎”“蝦”之類的綽號。不過大部分時候他們還是正正經經地互稱“憶”“霞”。

子琴長得很高挑、有點異域美,十分迷人,追求她的男生特別多,但同性之間有深情厚誼的卻不多。芷芸跟單晴的親密讓她很羨慕,她也很想加入她們的小組合,所以經常跨班來找她們,跟她們分享自己的緋聞,諸如今天又有哪些新的追求者,某某男生寫了幾封情書,今天又有什麼新禮物,把收到的零食分享。

看著窗外下了一周還不肯停歇的綿綿細雨,子琴說:“好想出去淋雨啊,覺得雨中漫步很浪漫。”芷芸道:“看偶像劇的時候我是很想到瓢潑大雨中走一遭的,然而現實實在讓我變得理智,偶像劇都是騙人的,把自己整得髒兮兮的有什麼浪漫的?”子琴笑她:“隻是因為沒有跟你一起去淋雨的人而已。”單晴插嘴:“愛情讓人盲目。”子琴不以為然:“我還是很理智啊。”單晴道:“也許你還沒遇上對的人。”

剛上初中,芷芸覺得不能再像小時胡蹦亂跳,不能也不願跟男生走太近,所以變得特別安靜。另外,小學時成績優異被老師一直寵著,覺得自己有胡鬧的資本,到了初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漸漸地就沒以前那麼自信了,所以就更安靜了。她基本不跟周圍的同學交流,現實交流的隻有慧穎和附近的單晴以及小學同校的幾個女同學,男生隻有信上交流的思瑜。每天上完課,跟好友一起回家,課間寫寫作業或跟同桌聊聊天。日子平淡中有一絲甜蜜,這就讓她很知足了。

後來,一個叫子雲的女生因上課不認真聽講、總看小說被老師調到思瑜的前排,她的那絲甜蜜便夾雜了一絲苦澀。子雲上課看小說看到昏天暗地都跟她沒關係,可是突然有一天,子雲開始對思瑜感興趣了,總是對他動手動腳或者出言挑釁,所有惡作劇手段都耍了一遍,不論上課下課。芷芸表麵仍是一臉淡漠,可心裏總是止不住地埋怨思瑜,酸酸澀澀的。

子雲經常在上課時趴在桌子上、埋頭看小說,老師發現了就直勾勾地盯著她,她太沉迷,根本覺察不到,思瑜便悄悄地伸腳踢她的凳子,引起她注意,達到通風報信的結果。第一次,芷芸心裏酸酸的,到底忍了。後來因為有人通風報信,子雲變本加厲,更為肆無忌憚,思瑜為了讓她躲過懲罰,繼續助紂為虐,終於把芷芸本就不大的心眼都堵上了。

在信裏,她斥責他:“你知不知道你們的打鬧嚴重影響了周圍人的學習?”還諷刺他:“哼,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思瑜忙跟她解釋:“我也很無奈,可總是不自覺地搭話。哪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是女生,我不好還手罷了。”不堪其擾,芷芸索性說:“這樣不愉快,這樣死性不改,我可能要搬桌了。”思瑜不斷表達歉意,不斷保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不會再搭話的,如果我違背了承諾,希望你能出言提醒我。隻要你提醒我,我保證不會知錯不改。”

芷芸恨恨地想:“明明知道現實中我根本沒勇氣多跟你說話,更何況那種情況下,我有什麼立場阻止,我又有什麼心情去搭理你們?”最後他說:“你不要再說搬桌了,要搬也是我搬。”芷芸才勉強原諒了他。之後為了不破壞氣氛,他們都避開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