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距離那無奈跳崖之日已過三日,再過兩日,湘竹便會失去自由,淪為在夾縫中生存的細作。
太後盛宴,卻要她這被南疆皇室殘害了三年的人前來祝壽,麵對著自己的殺父仇人,湘竹卻隻能微笑著,獻媚著。難道她受的屈辱還不夠多麼?
可就算屈辱又如何,路是自己選的,細作也是自己甘願當的,皇宮也是自己情願入的。她誰都怨不了,她隻能怨曾經的自己,沒有看透人心。
湘竹隨著日光,伴著薄霧,寧靜的看著茅屋前方的湘竹,習慣性的撫上腰間,卻驚然發現那原本應黯然躺在腰間的竹笛早已沒有了身影。
她想起了那日的矮牆下的紅白身影,湘竹的眉頭微微皺起,那眼中閃著疑惑。
“我怎麼會把娘親的遺物隨意贈給他了呢?我這是……怎麼了……我竟然會莫名的相信他!”
這世間有太多的東西是你根本說不清的,就像你永遠也說不清,情…倒地是什麼……
而真是因為這些不明白,才使得湘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那個男人,希望不要再與他又任何交集……”
湘竹決定不再自尋煩惱,回身向著那破敗的茅屋走去,再出來時,與她相伴的是一架古琴。
湘竹輕輕擦拭著那有些腐朽的古琴,她不知這琴有多少年未被人撫摸過,她隻知自己因落魄而來到這破舊茅屋時,這琴就早已守在這茅屋中。
“嗬嗬”
看到這琴,湘竹未免有些可笑,當年那一雙無暇的玉手,卻隻因一人喜愛這錚錚琴音而變得布滿傷痕,看著自己曾經的付出,又看了看現如今的慘淡模樣,那可笑中又多了些許不甘。
回環曲折的音調在這竹林中響起,那古銅般的沉寂聲音仿佛帶你穿越這清幽的竹林,來到那些繁華的亭台樓閣。
一挑,一扣,一起,一落。
每一個沉重的音調都會撞擊在你的心間,每一個音調的結束時的顫音都會勾起你的心神。
……
……
威城朱門,狼煙四起,哀鴻遍野。
呼嘯的寒風吹著那烈火肆虐的燃燒著,那火光的周圍逐漸變得扭曲著。
逃跑聲,殺戮聲,哭喊聲,聲聲悲鳴。
與這淒慘聲音相反的便是那朱紅深處。
女子一改平日裏的素衣,穿上了那彰顯了她地位的赤色,那豔紅仿佛要與這火光融合。
於其相對的是一粉衣女子,向上望去,那女子的眉目竟與那赤紅女子有著些許相似。
粉衣女子手提酒壺,步步緊逼的走向那赤紅,朱唇輕啟,一陣冰寒在這火光中散開。